車子晃晃悠悠的開了好一陣兒,不知不覺的我都睡醒一覺了都沒有到。

我感覺有點心慌,問熊天立,咱們這到底是要去什麽地方啊?不是到廣州嗎?

熊天立擺擺手,哪啊,廣州離我們那個村子還遠著呢,最起碼還要開五六個小時。仙姑先休息一會吧。

我一聽五六個小時,頓時覺得渾身哪哪都酸軟不堪,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晃晃肩膀。

這時胡玄卿在一旁笑意盈盈的湊上前來,寧寧寶寶累了?來,我幫你揉揉肩。

胡玄卿這又是唱的哪一出?他,被人下蠱了嗎?

我驚恐的看著胡玄卿的臉,你,你吃毒蘑菇了?

胡玄卿麵色一怔,顯然剛要暴走,不過撇了一眼一旁閉目養神的胡九靈,繼續溫柔的和我說道:寶貝你可真調皮!

說著還用手寵溺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尖,冰涼的手指觸的我一個激靈。

連忙向後移了幾寸,人胡仙尊睡著呢,聽不見也看不見你這精彩表演,快坐下歇歇吧奧。

胡玄卿剛要給我按摩的手愣在了半空,然後瞟了胡九靈一眼,翻手放出一個小飛蟲飛向胡九靈的鼻子。

可胡九靈依舊閉著眼睛紋絲未動,胡玄卿覺得無趣,收回手道:早說啊,害的我白醞釀半天情緒。

我搖搖頭暗自感歎一番,同樣都是一千多歲,怎麽這胡玄卿就這麽幼稚?

剛坐了一會兒,車子仿佛是開到了鄉間道路上,很是顛簸,忽然隻覺得自己身下墊起一個雲朵做的蒲團,很是鬆軟。

然後就聽胡九靈輕聲說道:坐這上麵,會不那麽難受。

沒有什麽多餘的話語,也沒有什麽浮誇的表情,我感激的看了一眼胡九靈,點頭致謝。

坐了一天飛機,又坐了一夜的車,擦著天還沒亮的時候終於到了熊天立以前生活的村莊,太平村。

不過車子開到村口便被大泥坑給陷住了,本來我想讓胡玄卿幫下忙,誰知熊天立

卻說:咱們就從這下車走著進村吧,不然一會兒的路也是沒法開。

我不禁唏噓,這個村子,可比我姥姥的村莊要落後多了。

我姥姥的那個村莊最起碼還是那種大瓦房,可這個村莊放眼望去,目光可及的幾所房子都是那種黃泥混合著茅草蓋得房子。

腳下的路更是算不得路,純粹是走的人多了硬蹚出來的路徑。車開進去確實不太方便,還不如腿著走來的快。

我們跟著熊天立往村子裏走,突然一個打赤膊的男人,渾身髒兮兮的跑出來,向我衝過來!

因著天色還沒大亮,剛開始我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等他跑到我的跟前的時候我才看見有這麽個男人!

嚇得我驚聲尖叫,胡玄卿和胡九靈同時剛要出手,熊天立在一旁大喝一聲:蛋仔!

然後那個髒兮兮的男人就傻嗬嗬的衝著熊天立笑,嘿嘿,嘿嘿,熊家女要嫁了,熊家女要嫁了!邊笑邊拍手。

看這樣子,這個名叫蛋仔的男人,莫不是個傻子?

一時間我有些釋然,真是奇怪,怎麽每個村子都有這麽個傻子呢?全國統一配的嗎?

姥姥村子也有一個這樣的傻子,也不知道每天到底靠什麽討生活,東家要點吃,西家撿點喝,倒也活的好好的。

而且仿佛從來都不會生病似的,冬天打赤膊,夏天捂個大棉襖,不這麽穿生怕別人不曉得他是個傻子一樣。

我突然回想起,剛剛這個蛋仔好像在嘟囔著什麽,誰要嫁了?

熊天立好像也聽出不對勁,上前一把抓住蛋仔的手腕:蛋仔,你剛剛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熊天立怎麽逼問他,他都隻是嘿嘿傻笑,周四野在一旁勸了勸,算了,熊哥,他一個傻子又能知道些什麽呢?

熊天立眼見也問不出什麽,便撒開握著蛋仔的手。

剛一撒手,蛋仔就又朝我跑過來,然後一把把我抱住,我被蛋仔的舉動著實嚇了一大跳,趕緊將他推開。

蛋仔被我推開以後,也沒有再糾纏我,而是邊拍手邊傻笑的跑開了。

跑的稍遠些嘴裏又開始說道:嘿嘿嘿,熊家女剛要嫁,這又來了個新媳婦!

熊家女,剛要嫁,這又來了個新媳婦!

這回蛋仔說的非常清晰,每一個字都被我們一眾人等聽了個一清二楚。

周四野皺著眉,這個蛋仔到底是什麽人?

熊天立也有些不解,蛋仔從我小的時候就在這個太平村,我們村子裏所有的孩子都是欺負蛋仔長大的。

按理說,他就是個傻子,也不是什麽人,不過為什麽我今天再次看到他怎麽感覺這麽詭異呢?

哪裏詭異?我感覺也是有點不對勁,這個蛋仔好像是誰特意安排在村口等著我們一樣。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嘴裏不停念叨的,還正是我們所關心的,熊家女,她要嫁了!

我們此次一行,正是想趕在河神娶妻之前,把熊天立的女兒要回來,救下她。

要不是誰特意安排蛋仔鬧這麽一下,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吧?

熊天立聽著我問他,也有點吃不準,仔細想了半天,眼睛裏突然迸射一道精光,他不老!

他不老?我沒理解這話是什麽意思。

對!我小的時候蛋仔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我成年的時候蛋仔還是這個樣子。

隻不過當年時隔的不久,所以也沒有覺得奇怪,可如今你再看看我,都已經什麽年歲了,可蛋仔還是當年的模樣!

我被熊天立這麽一說,頓時覺得這蛋仔可疑的很,難怪熊天立會一眼認出蛋仔。

所以熊天立說的詭異的地方就是這點,蛋仔經過這幾十年來,未曾有一點改變!他,不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