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靈此時結束打坐,走過來,看看這門前湍急的水流。

確實是血水,然後向遠處望了望說道:應該是村子上遊的事。

上遊的事?周四野在一旁不解的問道。

胡九靈點點頭,沒錯。然後指了指村子上遊的方向,我聞著這水流中的血水,都是狗血。

熊天立的這個家,是全村的最下遊,所以上遊宰殺了什麽動物,放的血都會集中流向這裏。

如果我猜的沒錯,全村人此時此刻,正在宰殺自己家的狗,而且都在刻意的放血。

胡九靈說完,我仔細的聽了聽,好像是沒有狗叫聲了。下這場大雨之前,能聽見最多的聲音就是狗吠。

這村子裏的人為啥要在下大雨的時候宰殺狗,還要放血,這麽變態?周四野感到無比驚訝。

我也從來沒有聽過這個習俗,給人感覺這個村莊很是詭異。

胡九靈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然後抬頭看看天,祭河神。

大家都知道今晚子時是河神娶親的時間,想必這驟降大雨也和河神脫不了關係。家家戶戶宰狗放血,最終的這血水都會通通流入河中。

雖然我不明白這麽做的用意,但是我可以肯定,這一切都與今晚子時的事有關。

我點點頭,果然這個河神真的是不容小覷。

雖然還不知道這個河神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但我之前聽大舅媽說過,天下諸神的生成全賴於人們的信仰,

簡單來說,就是有人供奉,有人擁護,你才會有神本,立神根。

否則你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一座冰冷的泥捏的雕像,什麽都不是。

所以神佛也好,仙家也罷,都非常在乎人們的供奉和香火。

這也就形成了一個循環,很多廟宇,香火越是旺盛,去許願的人越多,靈驗的也會越多,口口相傳,去供奉的人也就會越多,生生不息。

所以這世上也有很多破敗的廟宇,這就是因為惡性循環。

由此可見,單是這個村莊的人對這個河神的信奉,就會給這個河神提供非常大的能量。

而且,很明顯,這個村子供奉河神的手段,和一般的信徒完全不一樣。

動輒就祭祀活人,這如今,河神娶妻的日子,家家又開始血祭來表示心意。

這河神的實力怕是遠遠不是熊天立形容的那樣。

我想到這裏,不由得一陣擔憂,胡九靈和胡玄卿,真的有能力解決這個事情嗎?

等等,胡玄卿...胡玄卿呢?!

我心裏油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胡玄卿這人生地不熟,來到人家的地界上也不知道收斂,到底亂跑些什麽!

我急忙抬起手,對著玉鐲召喚著胡玄卿,一次,兩次....

鐲子沒有任何反應,我手心開始冒汗,又提高了聲音召喚了幾遍胡玄卿,四周連一點胡玄卿的影子都沒有。

正在我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大聲對著玉鐲一聲怒吼:胡玄卿!!!

哢嚓一聲,玉鐲竟然兀自裂了一道縫!

我慌了,連忙用手去撫摸這道裂縫,鐲子碎了?

我仔細撫了撫裂痕表麵,依舊光滑如故,沒有任何碎裂的跡象,但這道裂痕確實是肉眼可見的。

我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對著玉鐲照了照,發現這裂痕是從鐲子的裏麵發出來的。

我心裏咯噔一下,胡玄卿遭難了!

我連忙抬起手鐲給胡九靈看,胡仙尊,胡玄卿不知道幹嘛去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召喚他無果,這鐲子卻裂了道縫,他,他是不是?

我剛想問他,胡九靈卻擺擺手,噓~他示意我不要說話。

然後指了指門外,用口型向我傳達,他又來了...

我心裏一驚,誰?!

周四野機靈,一下子抓住我的手突然嗔怪道:哎呀仙姑啊,怎麽這麽不小心呢?給你買個玉鐲子,還讓你給啐了。

邊說著邊向我瘋狂眨眼暗示,我一下子明白周四野的意思,還是像先前那樣,繼續佯裝和周四野抱怨起來。

我哪知道啊,這隨隨便便一抬手,這鐲子就裂了道縫,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修複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緊張的盯著正在躡步向前的胡九靈。

胡九靈到底是仙家,身手要比周四野靈敏數倍,我都沒看清他是怎麽過去的,下一秒他就抓著人出現在我們身前了。

可我仔細一瞧,竟然還是蛋仔!

周四野上前朝蛋仔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腳,你他娘的在這搞什麽鬼!是不是看上我了!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同誌!

周四野罵罵咧咧的拍打著蛋仔,可我忽然捕捉到蛋仔眼神中一絲狠毒。

但是這種眼神隻是短暫的不足一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接著蛋仔就露出一排大白牙,在他黝黑的皮膚下顯得森白無比。

嘿嘿,嘿嘿,你個死撲街仔!

嘿嘿,嘿嘿,我是個撲街仔!

蛋仔一會罵人一會罵自己,又是那副癡傻的樣子。

我狐疑的盯著蛋仔,一時間竟恍惚覺得剛剛難道是自己眼花看錯了不成?

眼下這個傻嗬嗬的蛋仔,和剛剛我捕捉到的那個精明又怨毒的蛋仔完全就不是一個人!

周四野上前一巴掌拍在了蛋仔的後腦勺,撲你奶奶個爪!說點什麽鳥語!?

被打之後的蛋仔依然傻嗬嗬的笑著,我搖了搖頭,心想剛剛應該是自己太緊張了,看錯了,正常人怎麽會容忍別人這麽打自己,還能樂的這麽高興。

正在我以為又是虛驚一場想讓胡九靈把蛋仔放了的時候,胡九靈狠狠的掐住了蛋仔的脈門,別裝了...你跑不了了。

我和周四野不明所以的看看胡九靈,顯然我倆都不知道胡九靈在說些什麽。

蛋仔先是一愣,然後陰森森的發出桀桀桀桀桀恐怖的笑聲。

配著他那一口森白的牙齒,整個人顯得恐怖無比,周四野嚇得都往後退了幾步。

這,這特麽是什麽玩意樂的聲,真特麽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