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兒呢。”譚母笑著道, “在這兒呢。”
譚母抱著孩子上來,她手裏一個,譚父手裏還有一個。何曉雅和譚彥之的房間比較大,兩個小床就放在旁邊。小床有輪子有卡扣, 他們還可以把小床推到隔壁去。
“我們的小寶貝回來了。”譚母道。
兩個孩子, 何曉雅一時間也不知道先抱哪一個好, 就是誰先把孩子遞到她的麵前, 她就先看看哪個孩子。
在何曉雅坐月子的時候,還有挺多人過來看何曉雅的, 有親戚, 也有學校安排過來看她的人。譚家這邊很是熱鬧, 那些人也都想看看雙胞胎是如何的。
過了幾天, 何曉雅收到了何父和何母郵寄過來的東西。何曉雅出醫院的那一天,她就讓譚彥之打電話給父母, 她沒有親自去打電話, 少麵對他們, 自己也能少受一點氣。
何父和何母在譚彥之這邊, 他們就會少說幾句, 也會給譚彥之麵子。那些東西是他們提前寄出來的,就是包裹在路上的時間長, 沒有那麽快就到何曉雅這邊, 何曉雅才等到生了孩子收到的。
何曉雅收到東西之後,她也是讓譚彥之打電話過去的。
當何父見到妻子掛斷電話, 問了一句,“又是女婿打電話過來?”
“對, 是他。”何母道。
“你這個女兒,真的是, 生了孩子,擺起架子來了?”何父道。
“她在坐月子,不方便。”何母道,“電話又沒有在他們的房間裏麵。曉雅生的是雙胎,坐月子的時候就得更加注意一點。親家母他們對曉雅還是可以的,在曉雅坐月子的時候,他們當然就不可能讓曉雅總跑下樓,被風吹到了可不好。”
“你生孩子的那一會兒,坐月子坐了幾天,你還跑到實驗室呢。”何父道,“你這個小女兒就是精貴。”
“曉雅也是你的女兒。”何母道,“有電話過來就行了,你還說那麽多做什麽。曉雅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也沒瞧見你要去接電話啊。”
何母是沒有看出來丈夫有多想念小女兒的,小女兒也不見得多喜歡他們。他們以前確實對小女兒沒有大女兒好,等大兒子回來了,他們也是心心念念著大兒子。
不錯,何母心裏都清楚這些,可她還是無法做到多偏心何曉雅一點。她早就偏心習慣了,況且,何曉雅現在也算是功成名就,兒女雙全,家庭和睦,這樣的何曉雅哪裏還用得著她多操心。
何母就想著大女兒沒有再嫁,想著大兒子大孫子他們。
“我們去廈市過年,要不要回榕城一趟?”何母道,“正好也能見見美麗他們。”
“看情況吧。”何父道,“大家都是等到很晚才回去的,等我們坐火車回去的時候,也該直接去廈市,正好在那邊過年。等到過年後,再看看。”
“不看看曉雅的雙胞胎?”何母問。
“這不是說了嘛,看看情況。”何父道,“我們知道有這麽一對外孫外孫女就夠了,我們去不去,他們都在那兒。改天去也是一個樣的,不是非得過年的時候去。孩子還那麽小,他們也不記得我們。”
“……”何母想的是小孩子確實不記得,但是何曉雅會記得。
而何曉雅真沒有想過何父和何母會不會大發善心來看她和她的孩子,父母對她都比較冷漠了,就別想著父母對她的兒女多麽熱情。何曉雅在譚家過得很舒心,也沒有人跑去說何曉雅的不是,沒有人說她太過嬌貴。
譚家的人都是讓何曉雅好好坐月子,譚母還說了,何曉雅生了雙胞胎,這坐月子也得是坐兩個月。
“兩個月?”當何曉雅聽到譚母的話,她都驚呆了。
一個月不洗頭不洗澡,何曉雅都覺得自己可能會發黴了,更別說是兩個月了,到時候,自己是不是要餿掉。
“對。”譚母點頭,“你到時候真要是想要洗頭洗澡,就等一個月後。其實最好還是別洗,就用熱水打濕毛巾擦一擦就行。別人生一個孩子都虧空得厲害,更別說你這是生兩個孩子了,那就更加虧空,這得補回來。”
“是不是太長時間了?”何曉雅問,“還是得洗一下,不然,容易感染吧?”
“不長。”譚母道,“哪裏長了,就隻是兩個月,又不是兩年。女人就得自己多照顧自己,自己知道坐好月子,別落下病根。落下了病根,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擦一下就好,不要用那麽多水。”
上一輩都是這樣的,何曉雅想自己私底下注意一點。
何母沒有過來看何曉雅,譚母想自己這個當婆婆的就得安排好。
“產後這幾個月都得注意的。”譚母道,“多等幾個月,你們才能同房。”
譚母都已經跟譚彥之說過了,她怕小兩口不知道,怕他們早早同房,這對女人的身體不好。譚母都那麽交代過了,譚彥之也問過醫生,他當然知道要怎麽做。
“天氣冷,窗戶也別開太大。”譚母道,“真要通風,就把那個小門打開,把隔壁房間的窗戶打開,這空氣也就流動了。孩子的話,等到晚一點,再推到隔壁房間去,有我們照顧孩子呢,你盡管安心睡。”
何曉雅最近幾天睡得還算可以,就是孩子醒了哇哇哭的時候,她也會醒。何曉雅要喂兩個孩子,奶水就不夠,好在譚母他們早有準備,特意準備了好的奶粉給孩子喝,不至於讓孩子餓著。
而江芷蔓那邊顯然就沒有何曉雅這邊寬心,江芷蔓總是在半夜三更被孩子吵醒,她得喂孩子。她的奶水還算可以,就暫時沒有打算買奶粉。
向柏軒不可能一直待在家裏,他還得去工作。孩子夜裏吵鬧的時候,向柏軒也有哄著孩子,可孩子最主要的還是需要江芷蔓。江芷蔓也不好說讓向柏軒跟著她不睡覺,向柏軒是這個家的支柱。
眼看就要過年了,江芷蔓還在坐月子,她也就沒有出去置辦過年的東西,是向柏軒買的東西。向柏軒想的是家裏多了一個人,江芷蔓給孩子喂奶的時候也不能隨意吃東西,那麽他們買過年的東西就少買一點,不用買太多。
向柏軒還買了一條魚送去給江大海,當他過去的時候,他正好看到江大海的兄長江大河他們。
“爸。”向柏軒把魚遞給江大海,“這是給你們過年的。”
“這時候,你還送什麽魚啊,你該給芷蔓多煮一些吃的。”江大海接過魚。
“芷蔓有的吃。”向柏軒道。
逢年過節,幾個大的節日,總是得送一些東西的,要是什麽都不送,那真是要被人說的。
特別是江芷蔓跟江大海都已經分開住了,江芷蔓還是江大海的養女,那麽江芷蔓和向柏軒就得給江大海送年禮,這是基本的禮節。
“爸,你們這邊還有客人,那我就先回去了。”向柏軒道。
“行,你先回去。”江大海道,“好好照顧芷蔓,別舍不得吃,要是不夠……”
“要是不夠錢,我們這邊也沒有。”呂萍走過來,她直接拿走江大海手裏的魚,冷眼瞥了一眼江大海,“家裏還有這麽多人等著吃飯呢,還不搭把手?”
向柏軒沒有去跟呂萍爭執,而是隨即轉身離開。
江大海的大哥大嫂是帶著孩子來的,他們的孩子比較大,大的孩子早就沒有讀書了,小的孩子也有十多歲了。他們帶著孩子來,就是想著擺攤子的時候,孩子也能搭把手。讓孩子待在鄉下,也沒有人幫助他們照顧孩子啊。
要是他們把孩子帶來城裏,還能讓江母多照顧一下孩子。
在江大河他們來的前幾天,江大海就去幫助他們找房子了。江大河來了之後,就確定那一處房子,也給了租金。
江大河夫妻心裏都清楚,他們可以占江大海的便宜,但是占多了,別人就不帶他們玩的。所以他們還是得自己租房子,擺攤子的東西就是讓江大海和呂萍幫著弄一弄。
他們想趁著大家夥過年的時候手裏頭有錢,正好出攤子,還能多賺一點。過年的時候,有很多人都很舍得花錢的,過年之後,有的人又開始摳摳搜搜的。
反正都是要出來擺攤子的,就沒有必要在鄉下待那麽久。
這就是江大河夫妻的想法,正好,他們還能陪著江母過年。
江大海還特意過來何美麗這邊叫江梓良,讓江梓良過去吃飯。
“你大伯和大伯母來了。”江大海道,“你叔叔嬸嬸也都到家裏吃飯,你也該過去見見他們,陪他們一起吃飯。”
“不去。”江梓良不想跟江家的人多接觸,他願意跟江大海稍微接觸一下,那是因為江大海是他的親生父親,他沒有辦法。等到以後,他還得孝敬江大海,給江大海養老。
“這麽多人在,你怎麽能不能去呢?”江大海不悅。
“那麽小叔家的孩子去了嗎?”江梓良問。
“他還小。”江大海道。
“他啊,經常沒有去吧。”江梓良道,“別當我是傻瓜,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嬸嬸就是不讓他來的,小叔都聽嬸嬸的話。別說年紀小,就不用去,年紀小,不是還可以跟大家一起玩嗎?”
“你管這麽多做什麽?”江大海道,“你小叔是入贅,是當上門女婿的,你懂不懂?”
“那你呢,你跟我媽已經離婚了。”江梓良道。
“你是你,你是你媽。”江大海道。
“哦,那小叔的孩子是小叔的孩子,小叔是小叔啊。”江梓良道,“再說了,爸,你們家的桌子夠大嗎?那麽多個大人在,我們這些小一點的是不是就得坐在角落裏吃?”
江大海、呂萍、江母、江大山夫妻、江大河夫妻,這都已經七個了,還有像常席一這般大的孩子。江大海家的飯桌本來就比較小,能說六七個大人就已經十分不錯了。
“我不在自家吃,去你們家坐在角落吃,像話嗎?”江梓良道,“你不就是想著我以後也對你的大哥的孩子好一點嗎?爸,人不能太過貪心。”
江梓良對他堂兄那些人不感興趣,他爸以前都是往鄉下寄錢,他爸就沒有在他的身上花多少錢。在這樣的情況下,江梓良還願意跟江大海說這些話,那就已經很不錯了。
而江大海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就十分過分。
“你說什麽呢。”江大海皺眉,“我又沒有說讓你對他們好,你們是堂兄弟,是……”
“停。”江梓良道,“stop,你這麽說,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啊。別說了,趕緊回去吃飯吧,別讓那些人等著你。”
江大海隔著鐵門看著江梓良,他就覺得這個兒子有點過火,他想要拽著兒子過去都沒有辦法。於是江大海就隻能先行回去,等他回去的時候,大家基本也坐上桌了。
常席一可不管那些,他就直接坐上桌子,憑什麽江大河的兒子能坐桌,他不能呢。
江母是想讓常席一下來的,但是她見呂萍瞪了她一眼,她就不說了。常席一的腦子好用,呂萍現在又掌握家庭的經濟命脈,江母當然就得對這些人好一點。
正如同江梓良所說的那樣,那麽多個大人還有孩子,客廳都被擠滿了。還有孩子是在角落吃飯的,這樣還是比較擁擠。
“坐下吃吧。”江大河道,“二弟妹,也不用忙活那麽多,已經有很多菜了。”
桌子底下,江大河被他的妻子踹了一腳。他們也就是在這邊吃這麽一頓豐富的,他們一會兒就得回去收拾東西,明天就得自己開火。
呂萍早就跟他們說了,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
江大河的妻子就想著就這麽一頓飯而已,能多吃一點就多吃點。她想著呂萍和江大海應該賺了不少錢,這些人賺錢也不知道多寄錢回去。
“你們吃。”呂萍道,“一會兒要是不夠,就再下一些麵條。”
江大海原本是要讓呂萍多包一些水餃,而呂萍就想著包那麽多水餃做什麽,水餃裏麵總得有肉。就算是韭菜蛋的餃子,那也得要蛋啊。
家裏哪裏來的那麽多錢,這麽多人呢,倒不如吃些麵條就夠了。
麵條也是要不少錢的,呂萍想自己在江大嫂的娘家那邊附近住的時候,那也是因為自己給這些人錢了,所以這些人才多照顧自己一點。要是她沒有給錢,這些人哪裏可能會照顧自己呢。
呂萍不願意給這些人多做吃的,她就是算著,如何才能少花一點錢。
“大嫂,你還真是節約。”唐桂香不是江大嫂他們,她就直接說,“也不包幾個餃子。”
“要擺攤子,時間就不夠用。”呂萍也有理由,“媽又要照顧孩子,就買的麵條,讓你們見笑了。”
反正能少花一點錢就少花一點錢,呂萍想唐家是有錢,可唐桂香很少請他們吃飯。他們要是過去,唐父和唐母都不高興,江母就說讓他們少過去,讓江大山在唐家的日子能好過一點。
譚家,何曉雅都還躺在床鋪上,她讓譚彥之弄了一個可以放在床鋪的小桌子,她也就能直接在床鋪上坐著寫點東西。
“都要發黴了。”何曉雅道。
“這才多少天,都還沒有半個月呢。”譚彥之道,“再忍忍,很快就能過去。”
“不要去公司嗎?”何曉雅問。
“就算我去公司,也有其他人盯著你。”譚彥之道。
“不是說要公開一些材料嗎?”何曉雅問,“都公開了嗎?”
“公開了,陸陸續續公開了很多材料。”譚彥之道。
“那偷材料的人,是要氣死了。”何曉雅道。
譚彥之有事情沒有說,前兩天,他去公司的時候,在公司門口遇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那個人朝著他就衝過來,譚彥之感覺不大對勁兒,下意識就伸腿把那個人踹到旁邊。
然後,譚彥之就聽到匕首掉在地上的聲音。
那個人就是之前從公司偷取材料的人,譚彥之先前報警都沒有把那個人抓到。由於譚彥之的公司公開了那些材料,那個人盜取的材料也就沒有用了,那家競爭公司的老總就很火大,還找人要那個人把錢給吐出來。那個人不說是那家競爭公司的問題,就跑過來要刺譚彥之。
好在譚彥之反應快,不然,他就要被捅了。他的妻子剛剛生了孩子在坐月子,要是讓妻子知道他受傷,她不就是非常擔心,坐月子都不能好好坐。
這讓譚彥之更加痛恨那個人,他直接報警,讓派出所的人把那個人帶走。那個人來捅譚彥之,那也就是一時衝動,等那個人到了派出所之後,那個人就是各種求饒,說什麽上有老下有小,說是都要過年了……
巴拉巴拉,那個人說了一大堆。
譚彥之可不管,那個人又是偷材料又是要捅他的,他要是就這麽輕易地放過那個人,就等於在跟別人說,你們都可以來打我,可以來捅我!
剩下的事情,都是交給派出所處理,譚彥之回到家裏就沒有說,也沒有其他人跟何曉雅說這一件事情。
“有的技術本身就可以共享。”譚彥之道,“我們申請專利,允許他們使用,也不用他們交專利費。”
公開是公開,申請專利是申請專利,譚彥之分得很清楚。免得自己公司沒有申請專利,別人跑去申請專利,那就完蛋了。
在過年的前一天,何母打電話到譚家,接電話的是譚彥之,何曉雅還是沒有去接電話。
“這一次放假的時間短,我們打算直接去廈市,再從那邊回來。”何母道,“孩子滿月的東西,我們到時候讓曉雅的大哥送過去。”
“媽,你們是不是快到退休的年紀了?”譚彥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