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雅聽到了江芷蔓的話， 她沒有衝過去，沒有必要對號入座。別人都沒有點名道姓，她直接衝上去，別人就會覺得她小氣， 其他人也認為是她的問題。
何曉雅甚至都沒有在譚彥之的麵前指桑罵槐， 沒有必要。
一個沒有資格成為她對手的人， 她再指桑罵槐， 那不是等於自己跟江芷蔓是一個層次的人麽。
何曉雅就是挽著譚彥之的手，兩個人開開心心地往前走。
林靜聽到江芷蔓的話， 她都想翻白眼。她這個姐姐總想比過何曉雅， 行吧， 那她就誇讚幾句， “姐，你的小說出版了， 可得給我簽名啊。”
何曉雅聽到這話， 她停下腳步。
小說？出版？
杜編輯說的同一條街， 莫非那個人真的是江芷蔓？
“曉雅。”譚彥之疑惑。
何曉雅看著江芷蔓的背影， 她邁出一步， 又縮回腳了。她幹嘛非得在這個時候去說江芷蔓，說了， 自己也沒有得到好處。倒不如等到江芷蔓的小說出版了， 江芷蔓真要是抄襲了，自己一定要告江芷蔓的。
不管是江芷蔓， 還是其他人抄襲，何曉雅都不可能放過那個人。
“曉雅。”譚彥之又叫了一聲。
“我們回去吧。”何曉雅道。
譚彥之原本還以為何曉雅要走到江芷蔓的身邊， 小聲地道，“不需要提醒她？”
“不需要！”何曉雅堅定地道， “提醒她幹嘛，她隻會覺得我是嫉妒她，她哪裏可能改啊。”
何曉雅太明白江芷蔓在想什麽了，江芷蔓一直以來都覺得何曉雅是要為難她的。何曉雅沒有必要讓自己不開心，少說幾句又不會死人。
這個時候說，也沒有爽度，可能還會被濺了一身泥濘。
“你的想法是對的。”譚彥之道，“這個時候，你說是無用的。”
江芷蔓本來以為何曉雅會轉頭過來跟自己說話，結果何曉雅就那麽走了。江芷蔓特意回頭看，她看何曉雅和譚彥之就那麽一步步往前看。
“姐，你的小說是不是也能獲得樹人文學獎呢？”林靜問。
“……”江芷蔓哪裏知道，她倒是想獲得啊。可是恐怕很難，樹人文學獎的文章都是比較嚴肅的，而她這一次寫的都是一些情情愛愛。
江芷蔓曾經還寫過關於她和向柏軒的一些故事，出版社還是退回來了，出版社的意見就是比較空洞。江芷蔓不認為自己和向柏軒的故事空洞，這明明就是讓人感動的現實。
出版社拒絕，要麽就是出版社的編輯眼光不行，要麽就是自己寫得還不夠生動。她覺得兩者都有，她才不覺得是她和向柏軒之間的愛情故事有不對的地方。
“姐，你一定會很厲害的吧。”林靜道，“等到那個時候，你也能上電視，上報紙，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很厲害的。”
“不要說了。”江芷蔓道，“人都走了。”
“哦。”林靜鼓嘴，“你不是喜歡聽這些話的嗎？我就多說一點啊。”
林靜本來也不想說這麽多的，可是她寄人籬下，江芷蔓剛剛還掐了她一下，她就隻好多說。她姐姐這個人也挺神奇的，她姐姐明明沒有那麽強的實力卻又喜歡跟人比。
“她都沒有搭理你。”林靜道。
“她那個人就是那樣，端著架子。”江芷蔓道，“隻要你沒有點名說她，她就假裝不知道。她就是一個十分虛假的人，非得別人點名道姓。”
“……”林靜想要是自己，自己也不湊上去啊，別人都沒有說是在說自己。
“天天那個樣子，也不知道她婆家人怎麽受得了她的。”江芷蔓道，她還是覺得向柏軒好，向柏軒有努力愛她，家裏沒有婆婆，她也不用擔心婆媳矛盾。她真要是有婆婆，向柏軒一定也是一個明理的人。
江芷蔓相信向柏軒的人品，別人或許會站在婆婆那邊，但是向柏軒絕對不會。向柏軒一定會先弄清楚事情是如何的，然後，他就站在她這邊。
也好在江芷蔓的婆婆沒有在這邊，不然，她們兩個人一定會有很大的矛盾。
“她有雙胞胎啊。”林靜道，“還是龍鳳胎，兒女雙全。”
林靜沒有少聽江芷蔓說這一點，江芷蔓不在向柏軒的麵前說，她就在林靜的麵前說。林靜不愛聽，卻也沒有辦法，就隻能聽著。
譚彥之和何曉雅上了車，何曉雅不知道江芷蔓要在哪個出版社出版小說，是大的出版社也好，小的出版社也罷，等到後麵打官司就行。
“出版要很久吧？”譚彥之問。
“時間短的話，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何曉雅道，“但是他們可能會趁著這個熱度，快點出版，好早點賺錢。”
有很多人會找代餐，會去看別的同題材的小說。
何曉雅想著她到時候要抄襲者賠償，絕不是輕飄飄地賠償一塊錢。
“等著吧。”何曉雅道，“出版社那邊會盯著，這也是涉及了他們的利益。賠償款，也不是我一個人得到的。”
有出版社出麵，到時候一切都會好很多。
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何曉雅就不相信其他編輯看不出那部小說是抄襲的，就算一個人沒有看出來，總有人看出來的。那些人還有可能會相互透露消息，一個編輯知道了，就有很多個編輯知道。
“你一開始是不是以為我要衝到她的麵前？”何曉雅問。
“確實。”譚彥之道。
“要是我再小幾歲，也許有可能。”何曉雅道，“現在沒有可能，那太給她麵前了。總得讓她先得意一下，如果是她自己原創的就算了，如果真的是抄襲，總不能就隻是罵幾句。”
何曉雅和江芷蔓是彼此都知道三次元信息的人，都不是二次元裏的人。何曉雅和江芷蔓之間的關係也不好，別人也都清楚。真要是有事情，又不是何曉雅先去招惹江芷蔓的，也就沒什麽。
“沒有大一點的懲戒，有的人就會不甘心，就會抱著僥幸的心理。”何曉雅道，“我跟她說了，她還會覺得沒有什麽。我又控住不了全天下的出版社，也不可能天天盯著她有沒有投稿，倒不如等著。”
反正遇見這種情況，何曉雅就感覺非常惡心。
“難為你了。”譚彥之道，“人紅了……”
“不是我紅，是我的作品紅。”何曉雅道，“我以前沒有想過有人抄襲我的作品，而現在……看來是得想想了。隻是我不想整天都想著打擊盜版，打擊抄襲，太難了。”
何曉雅前世在網上看到一個非常出名作家說不出版了，那位作家跟盜版抗爭了很久，但是還是沒有多大效果，別人還是繼續盜版他所寫的作品。作家就說他活著的時候，就是寫了作品，但就放在家裏。
而何曉雅做不到那樣，她這樣的人就是外麵有盜版就有盜版，能打擊盜版就打擊，打擊不到，那就讓出版社看看。難不成為了那些人，她就要斷了自己的收入來源嗎？
別人是非常強大，能不斷再版作品，可以說是一些行業的領頭人。
何曉雅沒有那麽強的自信，她就會繼續。
“是不是她，我們現在都還不確定。”何曉雅道，“就算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她，還是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不是她。我們等著吧。”
“別生氣，氣壞了身體，不劃算。”譚彥之能感覺到何曉雅的憤怒。
譚彥之覺得還是得讓人提醒一下向柏軒，江芷蔓那麽愛向柏軒，要是向柏軒知道江芷蔓抄襲，那麽這兩個人之間會如何呢。
向柏軒本身是電焊工，他平日裏不看那些小說，他當然不知道江芷蔓的作品是不是抄襲。
“你是不是想做什麽？”何曉雅歪頭。
“讓她男人知道一下。”譚彥之道。
“等一等啊。”何曉雅道，“我們這個時候去說，別人也隻當我們是挑撥離間的。況且，抄襲的定性，本身就不是我們說的算的。人家還會說隻要沒有法院的判決，那就不是抄襲。有的人臉皮就是非常厚的，江芷蔓和向柏軒是夫妻，江芷蔓解釋幾句，向柏軒相信誰呢？”
“……”譚彥之看著何曉雅。
“別人要是在你的麵前說我的不對，你相信誰？”何曉雅道，“你當然會問問我，我跟你解釋了，你是不是就相信我了？”
“哪裏能讓別人說那麽多，我當場就不相信。”譚彥之相信何曉雅的人品，“你這人不錯的，我們都知道。”
“難道向柏軒就覺得他妻子是一個很差勁兒的人？”何曉雅道，“不是的，他定然是覺得他的妻子雖然有一些缺點，但是他的妻子還是分得清楚是非的。江芷蔓寫小說應該也寫了很久了吧，向柏軒必定也看到了她的努力。他還能問，我們都沒有看過江芷蔓的作品，怎麽就確定她抄襲呢？”
“杜編輯那邊……”
“是，杜編輯看到了。”何曉雅道，“可是投稿這種事情，很多人用的筆名，也不會去說實名，不會點名出來嘲諷的。我們總不能讓杜編輯過來，真要是這樣，事情就越扯越大。到最後，還一點好處都沒有。”
何曉雅才不想白白費功夫，“別人會不會覺得我就是要拆散向柏軒和江芷蔓？江芷蔓那個人之前總是在我麵前炫耀她跟向柏軒的深情，指不定她就是覺得我要搶奪她的男人呢。”
譚彥之做沉思狀，他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要讓譚彥之在商場上鬥爭還可以，要讓他想這麽細膩的事情，那就不大行。
“那就等著？”譚彥之問。
“對啊，等著。”何曉雅道，“總得切切實實地抓住證據。有證據，再上法院，直接摁住！快，準，狠！”
蛇打七寸，就是如此。
何曉雅這麽一想，又稍微沒有那麽生氣。
“到時候，你給找一個厲害的律師，我們一定讓她脫一層皮。”何曉雅道。
“你覺得可以等，那就等。”譚彥之都聽何曉雅的話，他仔細想想，也覺得何曉雅說的話挺有道理的。
向柏軒本身不是寫小說的，別人說江芷蔓抄襲，向柏軒不一定就覺得江芷蔓是抄襲。他們這些人去告訴向柏軒，那也沒有多大的作用。倒不如等到以後一錘定音，他們也不用先跟這個人說，或者是先跟那個人說。
等到後麵事情爆發，向柏軒自然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情。到時候，要證據有證據，還有法律的判決，向柏軒可以繼續站在江芷蔓那邊，但他也必須承認江芷蔓真的抄襲了。
而江芷蔓還非常高興，她不覺得自己有錯，都有出版社說可以出版她的小說了，這就說明這不是她的問題。
向柏軒回到家裏，江芷蔓難得一次提起何曉雅。
“你猜猜我今天見到了誰？”江芷蔓問。
“見到誰了？”向柏軒問，“是你的哪個同學？”
“不是，我今天看到了何曉雅。”江芷蔓道，“我說我要出版小說了，她就從我的身邊經過，她都沒有說別的話。等我的小說出版了，我再送給她兩本吧，還有美麗姨。我跟她們生活那麽久，以前也是總是拿家裏的錢。現在，我能自己賺錢了。”
“……”向柏軒沒有想到江芷蔓竟然想要送書給她們，“非送不可嗎？”
“嗯，就是得送。”江芷蔓堅定地道，“不能不送。那些年，她們都小瞧我，都覺得我做什麽事情都不成。我不是做不成啊，隻是可能慢一點而已。”
向柏軒無奈，“隨便你吧。”
隻要江芷蔓沒有因為何曉雅跟他大吵大鬧，向柏軒就覺得江芷蔓隻是送幾本書，他還是能接受的。何美麗和何曉雅也不是喜歡跟江芷蔓計較的人，她們收了小說之後，她們可能就是把小說扔到旁邊，看都不看一眼。
江芷蔓就隻是小打小鬧而已，向柏軒也沒有真的想江芷蔓能賺很多錢。
“這不是隨便。”江芷蔓道，“是正正經經的送，不算是很隆重，但也不是……”
“吃飯。”向柏軒給江芷蔓夾菜。
“你說，我以後能不能跟何曉雅那麽出名？”江芷蔓道，“甚至比她更加出名？”
“有夢想，很好，很好。”向柏軒敷衍地道。
就江芷蔓還想要比何曉雅出名，算了吧。
向柏軒不相信江芷蔓有那個能力，就好比江芷蔓這一次寫小說，他多少知道江芷蔓是受了那一部熱播電視劇的影響。他覺得江芷蔓有靈感很好，卻又沒有多問。他認為江芷蔓不會在大事情上做錯，她還是懂得是非的。
因此，向柏軒就沒有想到江芷蔓可能是去抄襲，江芷蔓當初出國留學回來沒有畢業，她都說她是肄業，不是畢業。江芷蔓當時都那麽做了，那麽江芷蔓現在就更不可能去做錯事情，她要做錯事情，她早就做了。
向柏軒對江芷蔓確實也有點過於信任了，他相信枕邊人。
“也許我年輕的時候沒有她出名，等到年紀老了，那還不一定誰更出名呢。”江芷蔓道，“有的人就是要晚些時候才能出名，要年紀大的時候才有成就，這叫慢熱。”
“……”向柏軒就是聽一聽。
“出了這一本小說之後，還能出別的小說。”江芷蔓道，“多出幾本，就有更多錢。”
“嗯。”向柏軒點頭。
“有錢了，我們還能送我們的兒子去更好的幼兒園。”江芷蔓道，“現在不是還出現了雙語幼兒園嗎？我們也可以讓孩子去。這樣的幼兒園比較貴的。”
“孩子還小。”向柏軒道。
“也不算小了。”江芷蔓道，“小孩子很快就長大的，幼兒園，三四歲的時候就能去吧。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等那個時候，我們讓兒子過去。別人一定都很羨慕我們的兒子，我們兒子的中文、外文都能很好的。我們的兒子也能出國留學的。不過有沒有出過留學都好，國外的學校也不是那麽好畢業的。”
江芷蔓想到了自己出國留學卻沒有畢業，自己的兒子沒有出國留學還好，要是兒子出國留學了，兒子一定得獲得畢業證。否則，別人都要笑話他們母子，說他們母子兩個人都是肄業，都沒有拿到畢業證。
“兒子以後結婚，也是要有新房子吧。”江芷蔓道，“我們還可以提前給他準備一套房子，他結婚之後，我們也可以不跟他們住。我聽說有的人結婚就是不想跟公公婆婆住的，我想著我們兩個人也能過過二人世界。”
過二人世界，這才是重點。
江芷蔓就想跟向柏軒舒舒服服地生活，而不是去想兒子兒媳婦的事情。她現在都不想總是帶孩子了，更別說以後還幫著兒子兒媳婦帶孩子。
“……”向柏軒看向江芷蔓，他覺得江芷蔓的眼裏有光，她真的十分高興。
“我有收入，你也不用辛苦。”江芷蔓道，“總是伸手問你要錢，我都不好意思了。”
“這個家也是我的家。”向柏軒道，“你沒有問我拿錢，我也該給你錢的。”
“嗯。”江芷蔓道，“知道，就是覺得過意不去，怕你太累了。”
江芷蔓每次瞧見向柏軒疲憊的身影，她就很心疼。她心疼歸心疼，可她就是沒有想著出去外麵工作。江芷蔓最會的就是嘴巴上說說，真要是讓她做事，她就有各種理由去推遲。
譚家，雲言煜回榕城，他就抽空來何曉雅這邊，說完電視劇和公司的事情，他就道，“九月左右，爸媽就要去廈市了，他們要那邊當大學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