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我發現林若兮和吳海洋也在看**那個道具人。尤其是吳海洋,看的無比認真,好像還想用手去摸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甚至連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毫無二致的人。
“你別亂動。”
我厲聲提醒他,胖子猛地抬起了頭,看到我後,好像十分驚訝的樣子。
接著他看著我說:“原來你還站在那兒,我還以為你什麽時候躺在這兒了,正要伸手搖你,問你還走不走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又沒病,沒事躺上去做什麽?”
林若兮這時說:“這個你,”她吸了一口,繼續道,“是田野投射出來的?”
我先前和他們倆描述過躺在這裏的那具可怕的人體道具,田野顯然把那個道具換成了我,想來我似乎已經在他的夢境裏出現過好幾次。
我們議論起這件事時,吳海洋道:“我說田野這個爺們是不是暗戀你?”
我一陣無奈的苦笑:“我也是夠幸運的,居然被這種心理變態暗戀。”
準備離開前,我又朝那個躺在**的我自己看了一眼,忽然想到一個令人疑惑的問題,我們進入到田野的潛意識時,他當時處於昏迷狀態,應該沒有看到我當時穿的是什麽樣的衣服,所以就算他在夢境中投射出我來,為何連衣服都和我一模一樣呢?
我不禁又想,他當時不會連昏倒這件事都是裝的吧?所以他當時親眼看著我們這群人帶著儀器進來,又通過儀器和他的腦部神經連接在一起,最後儀器啟動時,他和我們一同進入到自己的夢境中。
這種事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我會覺得相當的不可思議,可因為這個人是田野,我反而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這種心理變態的人做出什麽反常的行為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這固然是一個讓人不舒服的推測,讓我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可似乎也隻有這樣的解釋,才能說明為何他會在夢中投射出一個專門針對我的場景,而且還能在夢境中連我穿了什麽樣的衣服都能投射出來。
我看著躺在**一模一樣的我自己,心裏生出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假如真實的世界中也有另外一個我,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狀況,生活節奏恐怕全部都要被打破。這種事光是想想就讓人窒息。還好目前躺在這裏的隻是道具而已。
想到這,我不由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我發現原本安安靜靜躺在那裏的我,眼睛忽然眨了一下。
由於我沒有任何心理防備,被這驚悚的一幕嚇得心髒都差一點停掉。
我的反應有點劇烈,林若兮立刻察覺,問我:“你怎麽了?”
我用微微發顫的手指著躺在那裏的另一個我說:“他,剛剛,眨眼了。”
吳海洋聽到這句話,一臉性質的走了過來,說道:“啥玩意兒,你說躺在這上麵的也是個活家夥?”
他接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躺在上麵的另一個我,蹙起了眉頭問:“奶奶的,如果他是活的,你們倆到底誰是真的?”
我踢了他一腳:“當然我是真的!”
此時的我有種極其不祥的預感,深深地領會到此地不宜久留,並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他們倆。
他們聽了我的建議,也不管躺在那裏的我是不是真的能眨眼,還是能磨牙,都決定趕快潛入到最下麵一層去找尋線索,好快點離開這個令人膽寒的地方。
地下二層的地形其實非常複雜,好在之前的我在現實中走過一次,而田野在自己的潛意識中,對那個鬼屋的還原度極高。由我來做向導,我們接下來走的還算順利,很快就穿過整層空間,來到了通往最下麵一層的樓梯口。
通往最下麵一層的台階是木質的,踩在上麵會發出恐怖的“吱呀”聲,給人一種腳下的台階隨時會被踩塌的錯覺。
往前邁步的時候,我原本還有些緊張,林若兮這時忽然問了我一個問題。
“周涼,你不是說田野之所以在這裏投射出這個名叫‘地獄之門’的鬼屋出來,是想叫咱們領略一下他用蟲子設計出來的鬼屋的恐怖之處麽?”
我微微點頭,這的確是我之前的言論。
林若兮接著又問:“那他為何還要高度當年那個鬼屋裏麵的布景呢?不是應該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設計麽?”
我一聽這話心裏就樂了。林若兮不愧是我愛的女人,想問題的點和我總是高度一致。
其實當我們剛進入這間被田野投射出來的鬼屋,看到裏麵眼熟的布景時,我就已經在思考這個問題了。隻不過田野的思維很難琢磨,我也不敢說自己究竟想明白多少,應該說這個問題我目前也在摸索階段,所以暫時無法給林若兮做出明確的答複。
我如實和她說出自己的想法,林若兮小聲道了句:“好吧。”似乎因為沒有從我這聽到有價值的想法而感到失望。
我們很快就來到了最下麵一層,裏麵很黑,隨著我們不斷的緩慢深入,黴變的味道也愈加變重。
根據我當年的記憶,最下麵一層的設計主題,是一家廢棄的精神病院。作為整個鬼屋的最後一層,它的恐怖值也是最高的一個。
據說當年有人在這一層被活活嚇死,當然這種說法很快得到官方的辟謠,稱是有居心不良的人故意給鬼屋抹黑。
這個說法真假先不說,被傳出來後,很快在人群中散播開來,很多人還在朋友圈發布看起來很真的新聞,也是說鬼屋嚇死人的事,連時間地點都給的很明確。
這其實是這家鬼屋知名度迅速提高的一個主要原因,也是商家喜聞樂見的。也有很多人說,這個新聞其實就是商家自己捏造的,他們玩了一個高明的“賊喊捉賊”,就是為了達到宣傳的效果。
不過這家鬼屋也配得上這樣的宣傳,因為裏麵的內容屬實非常精彩,我隻進裏麵體驗過一次,卻直到現在都記憶深刻。
此時在我左手邊是一個穿衣鏡,當年我們進來的時候,立刻就看到一個麵目猙獰的長發女人在對著鏡子梳頭。
此時鏡子還在,但梳頭的人沒有了,盡管如此,我還是心有餘悸。
我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朝前邁步,舉起早已經發燙的打火機,在微弱的火光下,四周的一切都清晰起來。我當年來過這裏的記憶也跟著明朗起來。
穿衣鏡的旁邊是一副令人無法消化的恐怖場景,吳海洋此時正在看那個位置,並發出一陣驚歎:“我滴個乖乖,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