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朝暮將合同前後來來回回翻了兩遍, 杏眸裏流露出幾分警惕：“你不會...”
祁逾白斂目低眉，稍有不解。
“不會是想等合同簽完之後，找律師告我們吧？！”
很難想象一個正常人會提出這種要求。
祁逾白錯愕一瞬。
“不是。”
他整理好情緒, 鎮定道：“我有自己的要求，需要跟虞總聊一聊。”
薑朝暮象征性點了點頭：“這樣才合理嘛。”
不過...
她嘴角微彎，隨手將合同放在一邊，身體微微前傾，眼眸澄澈清透，像靈動的小貓咪：“什麽要求？你戀愛了？公司需要為你保密？”
能讓祁逾白一改之前的強勢，自覺草擬好合同，放下姿態來公司，這件事絕對很有趣。
是！個！大！瓜！
祁逾白抿唇。
經過一段冗長的安靜, 他淡淡道：“不是，我需要跟虞總聊。”
薑朝暮撇嘴，懶懶地躺會辦公椅：“沒意思。”
“圖南去《沉默的十九樓》片場了, 還有小半個月第一集 就要開播, 她過去看看進度。”薑朝暮抬腕，腕表滿鑽奢華：“估計十二點前能趕回來。”
祁逾白點頭。
他這兩天沒什麽通告, 跟現任公司合約即將到期, 該做的工作的都做得差不多了。
思及此, 他起身走到沙發區域，禮貌詢問：“我能不能在這裏等兩個小時，直到虞總回來？”
薑朝暮正想說話, 忽地有人推門而入。
有點小小的動靜。
薑朝暮和祁逾白下意識望過去。
宋淮恩抱著一疊文件愣在門口，反應過來後連忙關上辦公室的門, 防止其他人發現祁逾白的存在。
祁逾白黑色襯衫，劍眉星目, 深沉清冷。
幾分鍾前，宋特助看到前台領著他過來，不過當時祁逾白戴著口罩墨鏡，沒認出來，隻以為是公司裏的哪個明星來了。
看到祁逾白，宋特助小小驚訝了一番。
幾天前邀請祁逾白出演《山河萬古》被拒，多番交涉依然沒有可能，王導現在都在尋找能替代祁逾白的人了，結果——
他又出現了！
單單坐在那裏就是一張雜誌大片，有顏值有氣質，還有代表作品有演技還有專業態度，粉絲和業內人士都喜歡。
出現在這，說明他態度有所改觀。
如果能簽下他，是他們南北影視的福氣！！
宋特助強忍著激動朝祁逾白點頭打了個招呼，抱著文件往虞圖南辦公桌的方向走。
薑朝暮順勢將祁逾白的合同放到一邊念，起身，聲音慵懶軟糯：“正好你來了。”
“祁逾白要等圖南過來，這是他的合同，記得讓圖南看。”
宋特助克製著笑意，忙說：“我會轉達虞總的。”
薑朝暮歡樂離開，開始去處理自己的事。
一時間，偌大的辦公室裏就隻剩下祁逾白和宋淮恩。
宋特助把需要虞圖南處理的文件放在辦公桌最左側，禮貌道：“祁先生，您要不要喝點什麽？”
“不用。”
客氣又疏離。
祁逾白天生清冷，在宋淮恩眼裏就如同仙俠劇裏的清冷謫仙，如神祇一般，還沒落入凡塵。
像他這種人，不喜歡跟人打交道，讓他獨處反而會讓他自在舒服一些。
為了讓祁逾白在南北影視有一段美好的經曆，促成雙方達成合作，宋特助沒有再主動詢問什麽，放下文件準備悄無聲息地離開。
將文件擺好，宋淮恩放輕腳步準備離開時——
放在正中間的合同吸引了他的注意。
抱著“價格太高就要提前做計劃節省開支”的想法，他小心翼翼瞅了眼。
看清上麵的條款後，一整個怔愣在原地。
看了一眼。
又定定看了一眼。
數字沒錯，帶資進組倒貼給南北影視宣傳費用也沒錯。
宋淮恩：？
這就是傳說當中的“頂流倒貼”？
縱觀娛樂圈曆史，也是十分炸裂的存在。
祁逾白抬眸一瞥，表情淡淡。
宋特助竭力自然地擠出一個微笑，想裝作什麽事都沒看到，不要讓他這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影響到虞圖南跟祁逾白的談判。
短短幾秒裏，他權量利弊，思考了無數。深呼吸，抬步，想一臉淡然地離開，然而——
莫名同手同腳起來。
僵硬的像一隻略顯笨重的鴨子。
路過沙發，對上祁逾白略顯困惑的黑眸，宋特助擺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祁逾白：....
他來這一趟的目的很簡單。
簽約祁嫋，多多關注她在網上的輿論，不要讓職業黑子有可乘之機，即可。
至於他....
隻能算買一送一的那個“送一”。
**
同一時刻。
昨晚綜藝《演員101》帶來的熱度持續發酵中。
《演員101》第一期直播裏呈現的五段表演，有兩段表演上了熱搜。
網上討論度還不錯。
負責《演員101》的項目組迅速在天南地北APP上放出了第一期的五組表演共二十一位演員的個人簡介。
官博發微博介紹，邀請觀眾登錄天南地北APP給二十一位演員打分，增強互動，且還可以在《演員101》演員專欄裏點擊演員頭像，給嘉賓提建議。
每位演員都配備了臨時經紀人，屆時他們會相應調整後續的方向，不過官方在活動規則裏特意加大加粗強調——
“建議、分數有沒有用，要不要聽各位股東的，全由四位裁判以及演員經紀人判斷。高亮提醒，你們說的、打的分，可能沒有用！”
【第一次看到這麽實誠的主辦方，笑死個人】
【太老實了吧！！如果換做別人來，為了忽悠觀眾去互動，絕對不會說這條的，你們倒好，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是吧】
【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專業的人交給更懂的人來，我沒意見，但我還是要行使我打分的權利】
...
APP《演員101》板塊裏，每位演員的簡介都製作成簡曆模樣，藍底白衣的證件照素淨好看，簡潔明了，如沐春風。
入行幾年，當過多少次群演，參演作品、飾演的角色、技能愛好等都寫得非常詳細。
看完所有人的簡曆，能看到很多像童臻一般專業態度很好的演員。
但《演員101》官方沒有賣慘，沒有過多渲染他們艱苦的經曆，說什麽“為了演戲受過什麽委屈”、又或者“參演了多少次龍套後終於有了一次扮演配角身邊小跟班的機會”。
官方什麽都沒寫，隻是冷靜克製地陳述著參演嘉賓在娛樂圈的經曆。
娛樂圈是深不見底的大海，他們則是沉入海底的小石頭，在大海的波濤裏積累經驗，逐漸沉澱，開始在海底耀眼，光芒微弱，大海看不見。
娛樂圈看不見，《演員101》能看見。
南北影視將沉入海底這堆“小石頭”撈上來，給他們展示的舞台，讓人發現，原來他們也可以是閃閃發光的金子。
因為態度、能力，讓他們變得耀眼。
相關熱搜討論度明顯多了起來。
【啊啊啊誰懂啊，一排簡明扼要、風格一樣的簡曆，看得好爽】
【更戳我的是他們個人經曆那一欄，排版簡潔，風格簡潔，經曆裏的一些群演數字，簡潔得讓人心疼】
【最多的一位好像演了79次群演？】
【看完《演員101》，我都覺得娛樂圈沉澱下來了，一點都不浮躁】
【南北影視感覺像很古早的那種星探，一個個大海撈金，找到合適的演員】
【真誠和純粹無論什麽時候都很打動我】
..
相比於《演員101》的火熱，在此之前被業內人士看好的《一線之路》則顯得有些後繼無力。
《一線之路》請的都是流量明星，上線後各家粉絲自然支持了一波，播放量漲幅很快。但是後續沒有吸引到路人觀眾。
上午的播放量漲幅非常慢，慢的讓出品方陸氏集團相關負責人心拔涼拔涼的。
綜藝《一線之路》在宣傳上花的錢其實不少了。
昨晚買了四五個熱搜，但是好巧不巧撞到了《演員101》，受不了流量明星撅嘴演戲的路人們早就蹲守在直播間前了。
而後續《演員101》可供討論的話題又多，自然搶占了先機。
曝光、熱度都被《演員101》搶去。
有業內人士在公眾號上發表了一篇文章，主題是分析為什麽《一線之路》的數據起不來，被《演員101》吊打；以及《演員101》的出現會給業內帶來什麽提醒。
總結起來就是——
《一線之路》沒什麽創新，觀眾看膩了流量明星的演技競技綜藝，不用看，就知道必定要包含重現經典、有位演員沒人選，最後逆風翻盤或者再來點溫馨大戲或者賣慘辛苦委屈到哭等橋段。
不僅如此，論咖位，《一線之路》的明星比不上《演員101》的四位視帝視後、影帝影後裁判；論態度，流量明星受點壓力崩潰痛哭，《演員101》直播裏的演員們卻三兩下概括之前的艱苦。
最後在劇本上，《演員101》都是邀請的專業編劇寫新橋段，不是複演過去的經典片段炒冷飯、賣情懷。
能從這部綜藝裏看到南北影視改變娛樂圈現狀的決心。
文章末尾，筆者重點用紅字強調著：
[虞圖南正式開始卷藝人，建議其他公司趕緊學習，小心以後的頂流、一線、二線、最年輕的視帝視後、影帝影後全是她一家的！]
這段紅字被南北影視的粉絲截圖分享到微博裏，一群人笑得不行。
【哈哈哈我感覺他應該說——“顫抖吧，內娛！虞圖南她來了！”】
【最後一句話真的好好笑，頂流一線、視帝視後都是我們家的，哈哈哈哈希望虞圖南最後能實現】
【嗚嗚嗚雖然我喜歡虞總，但我還是要說一句可能有點掃興的話，實現不了啊！內娛頂流隻有祁逾白...】
【呃...那就除祁逾白外，其他人都在我們南北影視】
【我突然發現《一線之路》是陸氏投資出品的，笑死，大集團有錢霍霍，依然比不過我們】
...
營銷號發現了這個流量話題，立馬比較兩檔綜藝數據。
【@影視樂子人：說個笑話，《一線之路》數據被《演員101》吊打，上次《四季》的播放量也碾壓了陸氏集團，不是說大集團不行哈，隻是在南北影視麵前，還缺了點什麽】
【你這不是笑話，真正的笑話是——陸成午比不過虞圖南，親爹拚不過自家女兒，長江後浪推前浪，陸成午這波不丟人（狗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笑話我很滿意】
【建議陸成午跟季文柏學學，暫避風頭，打不過就加入】
【虞圖南和她爹關係一直不好吧...】
【站在虞圖南角度，想想就很爽】
【老實說，如果《一線之路》碰到的是季氏或者其他公司的綜藝，播放量不會這麽慘】
【這不更說明虞圖南很厲害嘛（戴墨鏡】
...
陸成午作為國內數一數二的人物，關注度自然高。
很快。
#陸成午抵不過女兒虞圖南#的詞條，被樂子人們推上了熱搜。
【你們這是要讓陸成午死嗎，雖然沒明說，但應該都能猜到陸成午跟虞圖南關係不好吧，在這裏拉踩.....本樂子人看著很爽（bushi】
【站在虞圖南角度，她就是大女主劇本。跟父親鬧矛盾離家，所有人都不看好她，結果她逆流而上偏偏要改變娛樂圈，最重要的是感覺勢頭還不錯】
【虞圖南對陸成午說：聽說你在娛樂圈賺到錢了？抱歉，現在錢歸我】
...
同一時刻的陸氏集團裏。
陸成午處理完上午的工作，突然想到昨晚的《一線之路》，把助理喚了進來。
他還保留想著自家綜藝能趕超《演員101》播放量的期待，就算比較不了播放量，那口碑、專業打分總能行。
無論怎樣，總得有一樣勝過虞圖南的《演員101》。
特助拿著平板，一臉為難。
陸成午皺眉，直接拿起翻了兩眼，看到上麵的熱搜時兩眼一黑，差點沒緩過氣來。
“這是怎麽回事？”陸成午怒不可遏地將平板往前一扔：“公關部在做什麽？”
怎麽會讓他直接跟虞圖南比較起來？
助理撿起被扔在地上的平板，說得小心：“熱搜剛上來不久，公關部正在開會。”
陸成午氣得想笑。
五分鍾後，公關部拿來一套方案：“我們想溫情化這個詞條。”
總體上就是呈現出“虞圖南有如今的成績，陸成午作為父親很欣慰”，力破兩人關係僵硬的傳聞，將《演員101》播放量吊打《一線之路》的難堪消解，把兩檔綜藝當成一家人。
不同賽道，沒什麽好比較的，都是優秀作品。
相當於模糊邊界，讓觀眾認為兩部都是好作品，不僅能挽回《一線之路》的口碑，讓粉絲滿意，還能緩和陸氏影視公司最近的負麵形象。
這是公關部開會後想出的最完美方案。
原以為陸成午會滿意，可他的臉眼見著跟黑色真皮辦公椅一樣黑。
公關部經理說到最後，沒有了底氣，聲音越來越小。
陸成午陰沉著臉：“撤下所有負麵詞條。”
經理猶豫：“這種辦法，網友可能會反噬。”
“隨便找個更高的熱度吸引注意，這需要我教？”陸成午語氣很差。
“是是是。”經理忙抱著平板退了出去。
十分鍾後，有關陸成午和《一線之路》不好的詞條全被刪除，熱度一直上不去，網友一身反骨，氣得不行時，有營銷號放出了《一線之路》明星撕逼的名場麵。
很多吃瓜路人、樂子人被吸引過去，看兩大一線爭吵，詞條熱度才緩緩降了下去。
等吃瓜群眾、樂子人吃完瓜後，後知後覺發現關於陸成午的負麵新聞全刪了。現在流量被分散，想吵也吵不起來。
微博上看似平靜，陸成午以為他再一次解決了虞圖南帶來的危機，可實際上，越來越多的人對陸氏、對陸成午、對資本的捂嘴行為越發不滿。
現在，隻是需要一個導火索引爆憤怒而已。
陸氏集團子公司——影視公司裏，薑昆坐在電腦前，一臉愁苦。
陸成午不用被網友罵了，但網友會借此大罵《一線之路》。
綜藝沒有了路人緣，全靠明星粉絲支持，勉強能維持播放量，但從此失去了“大火”“出圈”的可能性。
本想讓《一線之路》拿個九十分，結果現在它隻能勉強及格，不虧本都是勝利。
薑昆無奈，再度把念頭放在祁逾白身上。
全網都知道祁逾白不會跟現任東家續約，如今期約將滿，相關討論度非常高，幾乎每天都會有營銷號蹭熱度，帶詞條發話題。
十一點五十。
#祁逾白接觸陸氏#排在微博熱搜第十二位。
【啊！！！營銷號能不能別帶祁逾白的節奏了，粉絲看著很揪心】
【前些天有腦殘營銷號說有業內人士爆料，已經在接洽季氏集團了，今天又整個陸氏。老子無語】
不止粉絲，連不怎麽關注娛樂圈的人都很在意祁逾白到底會去哪家公司。
【純路人，從現有的情形來看，感覺哪家都不合適啊】
【笑死，陸氏集團剛被罵上熱搜，你們就說祁逾白要去陸氏】
【季文柏的公司也不行吧，已經有那位了，祁逾白再過去，頂流和次頂流打架，我倒是能看得津津有味，就怕粉絲承受不住】
【祁逾白走肯定得走，但就是在一團屎裏選擇】
【其實陸氏集團也沒那麽差，家大業大，不怎麽靠影視投資賺錢，影視投資隻是他們的門麵、招牌，用來樹立形象的，真正賺錢的是影視樂園的周邊以及院線吧】
【是的，但是陸成午看著就很煩，還刪評捂嘴】
【頂著鍋蓋問一句，南北影視怎麽樣...】
一句話，把認真討論的其他人整沉默了。
【其實現在的問題是南北影視在刀尖上跳舞，《沉默的十九樓》或者接下來任何一個大項目虧錢，都會讓公司變得艱難。虞圖南很好，就是風險有一點點大】
【我覺得二線、三線演員適合過去發展，像祁逾白這種頂中頂，有種大廠高精尖去小廠公司帶飛其他人的感覺（bushi】
【祁逾白要不還是自己成立工作室吧】
...
一番揣測裏，被談論的話題人物之一——虞圖南和陸子野一起回了公司。
剛進辦公室，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等候的祁逾白。
宋淮恩激動不已地敲門走進，給虞圖南端上了一杯咖啡，壓低聲音擠眉弄眼地強調：“虞總，大好事！好好把握！”
虞圖南失笑，接過咖啡，順勢在辦公椅上坐下，一眼就看到了麵前工整擺著的合同。
她挑眉往沙發邊掃去。
——你的？
祁逾白：“這是我草擬的合同。”
虞圖南在辦公室門口看到祁逾白的刹那，想過他來可能是為了跟南北影視或者《山河萬古》簽約，即便有了心理準備，事情真正發生時依然有喜悅與激動湧上心頭。
又解決了一樁大事，收獲了一枚戰鬥力爆表同伴。
她低頭，細細看著上麵的條款。
最重要的當然還是簽約費用、分紅之類的東西。
簽下祁逾白，隱藏成本很高。
要讓他認真拍戲、認真做舞台，勢必會減少商務活動，利潤就少了，但是他的簽約費又不會因此減少。
虞圖南一條一條的看，看到酬勞一行時，眼眸微滯。
丹鳳眼上挑，她不可置信地道：“你是不是忘記在前麵加數字以及一串零了？”
祁逾白：“這就是我想要的數字。”
虞圖南：....？
她喝了口咖啡，感受到苦澀與咖啡的醇香在味蕾中蔓延時，意識到這不是在做夢。
真的。
確實是真的。
虞圖南百般複雜，不知道說什麽，怔愣之時，電話響了。
一串陌生號碼
“虞總，我是陸氏影視的薑昆。”
薑昆語氣禮貌。
虞圖南還沉浸在合同帶來的震驚中，喝了口咖啡勉強鎮靜下來，沉聲問：“有事？”
“不算什麽大事。”
“那我掛了。”
她現在沒心情跟人閑聊。
“別別別。”薑昆忙說：“我有大事想問。”
“說。”
“就是...”薑昆撓頭：“虞總知道祁逾白跟哪家公司簽約嗎？”
他問得委婉，但實際上就是在向虞圖南打聽有沒有過來接洽南北影視。
虞圖南視線遊弋，落到祁逾白身上，抿唇一臉沉重，半晌道：“不知道。”
薑昆訕訕一笑：“是嗎。”
公司下達KPI，實在沒辦法才找到虞圖南問。
微博上熱搜全是誇她的，薑昆感歎著，心裏默默請求陸氏大小姐早點回家繼承這億萬家產，別等陸氏以後口碑越來越差。
薑昆本欲掛斷，忽地想到什麽，又問：“對了虞總，您知道最近有一家特別過分的公司嗎？”
虞圖南一頭霧水：“什麽意思？”
“不瞞您說，我今天無意間看到了一份合同，不知道是哪位小明星，為了演戲，連薪酬都不要，還主動倒貼給公司錢，這種喪盡天良的條款，泯滅人性！”薑昆皺眉，義正言辭地批評：“這完全是在利用演員的演員夢，想想我都氣啊，想抓出這家公司，但我人脈一般，還得靠虞總幫忙，平常多留意一下，看看究竟是誰逼著演員簽這種無良條約。”
虞圖南沉默。
“虞總，我一直相信，也願意學著去內卷，你現在就是正義的化身，一定要找出這家哄騙小演員的無良公司！”
虞圖南無聲抬唇，又無聲閉上。
視線落在麵前這份“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的合同裏，欲言又止。
怎麽跟他說——
她就是這家公司的老板。
又怎麽解釋——
不是哄騙小演員。
是頂流他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