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知道,我要違逆人倫,你會不會恨我?
“楚燁,吃菜。WWw,QuanBen-XiaoShuo,CoM”他難得的多話多語,我卻神不守舍。
“怎麽都是葷菜,你不是喜歡素的嗎?”醒了神,我隨意找著話題。
“可是你喜歡這些啊。”他夾著菜,大口的往嘴巴裏塞著,“隻要是楚燁喜歡的,我都喜歡。”
月棲……
丟下手中的筷子,我猛的抱住他,緊的似要把兩個人融為一體,血肉凝結,“月棲,我愛你,我們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我不會和楚燁分離的,你說去哪我就跟你去哪,不管吃糠咽菜,我都不離開你。”他喃喃的回答著,“因為除了楚燁,我再沒有任何親人了。”
親人,他想要親人,可知他的親人就是他麵前的愛人?
悄悄的,將掌心中的瑪瑙攏入了袖中,今日之後,我不會再讓他看到這樣東西,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
兄弟姐妹又如何?血脈親緣又有何妨?上官楚燁要的,絕不放手。
月棲,在經過這麽多事以後,我不會再放開你,我會給你幸福,你想要的幸福。
如果他日要下地獄,要墮入魔道,也是我上官楚燁一人承擔!
輕吻上他的唇,一如往日的甜蜜,他炙熱的回應著我,仿佛在告訴我,上官楚燁就是臨月棲的一切。
我激烈的咬著他的唇瓣,似要將他吞入腹中般。
月棲,是我的!
我的!!
寵你一生,愛你一世,他日的懲罰,我上官楚燁也全部抗下了,隻為你此刻幸福的笑容,隻為你永遠無憂想要的幸福。
永世不悔!!!
狼狽的小迷糊
太陽已靠了西頭,斜斜的餘暉不再有暖意,秋葉飄零跌落一地的枯黃,散亂的墜在腳邊,我一個人悄悄的出了院子,在大街上溜達著,偶爾拋下幾個銅板買點糕點,再不經意的打聽點什麽,又順手將買來的食物丟給乞丐,再問上幾聲。單調的重複著。
當陽光沉落,清冷彌漫散開,街頭的小販逐漸稀少的時候,我已經順著城牆溜達到了西郊,遠遠的一座破廟,門板早不知道被誰家拖去當了柴火,就剩下光禿禿的石頭門檻,風一吹,幹稻草在地上拖拉著,飛起,落下……
有些不敢相信,葉若宸那個‘殺手堂’的少爺會淪落至此,可是我打聽來的消息不會錯,這裏本來是不少乞丐的聚集區,因為一個漂亮少年的到來,三拳兩腳打跑了所有的人,導致其他可憐的乞丐隻能蹲在牆根下過夜。
這是我剛剛從乞丐堆裏弄來的消息,他們不是丐幫的人,弄一個棲身之所也不容易,秋夜寒涼,能不有怨言麽?
我邁步走了進去,長久被乞丐聚集的地方有股難聞的騷臭味,我眼睛四下搜尋著,還沒看到人影,歪倒的神像後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似乎有人正在啃咬著什麽。
轉到神像後,一個人影從巨大的雕像後投射出來,淹沒在泥塑的影子中,手中抱著的似乎是燒餅。
他根本沒注意到我的到來,抱著燒餅啃的正歡,小巧的嘴巴不斷的張著,雪白的牙齒拉扯著,速度堪比老鼠,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七八個燒餅已經下了肚子。
他一隻手抓著燒餅啃著,一隻手在神壇上摸索著,拉拽中拖出一根棍子,不對,似乎是煎油條的長筷子。
筷子上掛鹹魚似的穿著一排油條,少算了也有五六根,兩條筷子也有十來根吧,他咬完手中最後一口燒餅,手指不停的扯下一根油條就往嘴巴裏塞。
忽然,他抓油條的手一停,拳頭擂向自己的胸口,打的小胸膛砰砰響,兩頰鼓起高高的,脖子伸長扯的直直,一看就是被噎到了。
我悄悄的走了過去,手中還提著剛才買的酒,伸到他的麵前,“酒,你不介意吧?”
他一把搶過酒壺,仰脖子就往嘴巴裏灌,看著清泉香馥的酒順著他的唇角不斷的淌落,喉結上下的滑動中,鼓滿腮幫子的油條終於被他狠狠的咽了下去。
髒兮兮的袖子擦過嘴角,摸掉了酒漬,卻讓被酒清洗過的髒汙小臉成了花貓,大大的飽嗝在破廟裏回蕩,他饜足的摸了摸小肚皮,眼中寫滿舒坦。
“飽了?”我憋著笑,上下打量著他。
寬大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長長的袖子被挽了幾挽卷在手肘處,腰間被布條緊緊的紮著,堆在上身鼓鼓囊囊,褲子也是寬大肥厚,拖拖拉拉的踩著的是一雙明顯不合腳的大布鞋。
這還是當初那個被我從身上挖出一堆武林聖藥的‘殺手堂’少主嗎?
衣服褲子鞋子,怎麽看,都是不知道從哪戶人家順手偷來的,露在外麵的胳膊上也都是灰塵泥巴,也不知多少天沒洗過了。
他快樂的點點頭,“飽了。”
忽然,他眼睛一瞪,直勾勾的盯著我,“上,上官楚燁?”
喝了我的酒,他才發現我的存在?
含笑點頭,“正是我,不知道葉少爺可有什麽指教?”
“我,我……”他的身子慢慢的往門外蹭著,“我要殺你。”
這話,沒有半分底氣,連狠話都算不上,再配合上這個動作,我看了隻有歎氣的份。
“殺吧。”我咧著笑,“不過葉少爺拿什麽殺我?我記得上一次還有把劍的,這一次呢?用拳頭嗎?”
他眼神一暗,狠狠的咬著下唇。
我的手指勾著一個油紙包,晃晃悠悠的遞了出去,“我還有隻燒雞,吃嗎?要殺我也要吃飽了才行,我保證不跑。”
漂亮的鼻子吸了吸,臉上分明是垂涎之色,腳步剛動就被他固執的停住了,“不行,我吃了你的東西,就是欠了你的人情,我就不好意思下手殺你了。”
手一鬆,油紙包掉在地上,紙包散開,露出裏麵金黃色的燒雞,散發著陣陣濃香,我清晰的看到他用力的咽了幾口口水,別開臉。
“那好吧,既然你不要,我就拿燒雞供奉神明了。”退了幾步,我懶散的抱肩而立,眼神四下瞄著。
四麵透風的牆,難聞的味道,除了幹草就再沒有任何可以禦寒的東西,這小家夥就在這裏呆了這麽長時間?
我看到他的身體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挪向我剛剛站過的地方,再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蹲下身體。
小爪子咻的一下,飛快的抓住紙包,屁股往地上一坐,紙包放在膝蓋上,金黃色的燒雞腿就被抓在了手中,吧唧吧唧的啃了起來。
動作絕對算不上秀氣,卻是一等一的迅捷,從嘴巴裏抽出來的雞骨頭上連一丁點肉屑都找不到,隨手一拋,雞骨頭丟在地上,跳了跳。
不大會的功夫,他身邊的地麵上大大小小的丟滿了雞骨頭,而他頭也不抬的繼續奮戰著,看的我是一陣暈眩。
剛才,就在我丟下燒雞之前,我明明記得他有打飽嗝的,還一副吃飽喝足的開心樣,而現在,他大嚼特嚼,活活餓死鬼投胎的德行。
看看他的肚子,平坦的一塌糊塗,很難想象,就這麽小的一個肚子,居然塞進了七八個燒餅,十個油條,一隻三斤重的燒雞,這僅僅是我踏進門到現在看到的,沒看到的無法想象。
我遠遠的站著,看著他丟下手中的紙包,粉色的小舌卷著,舔上自己的手指,吮掉最後殘留的肉香。
“別舔了。”他的手那麽髒,“你要沒吃飽,我帶你出去吃。”
他靈巧的跳了起來,與我保持著遠遠的距離,“我不要承你的情,要是吃了你請的東西,我下次殺你就會猶豫,我不吃!”
他別扭的固執讓我啼笑皆非,“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要殺我嗎?我與‘殺手堂’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
他嗤笑著,水靈靈的眼睛盯著我,臉蛋緊繃,“你不知道‘殺手堂’接了任務是不管江湖恩怨的嗎?”
“是任務?”我眉頭一挑,“那麽殺我的任務是誰接的?你?以‘殺手堂’的規矩而言,除非殺手死,否則不換人,如若三次以上追殺失敗,則任務自動失效,你我交手已經三次,你已經算得上任務失敗了,但是‘殺手堂’不止一次派出殺手行刺於我,更加害我愛人滅他滿門,這與‘殺手堂’隻殺任務對象不管其他人的作風又不同,所以我隻好找上你這個少主問問清楚,是不是‘日夜雙俠’與‘殺手堂’有仇?”
“不可能!”他忽然大叫著,“‘殺手堂’不可能違反門規,你想騙我說出‘殺手堂’的內情,休想!”
“是不是騙你你真的心裏就一點數都沒有嗎?”我目光上下打量著他,“你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連家都不敢回,還被自己人追,你當我上次沒看到嗎?”
“胡說八道!”他跳起身子,杏仁眼如貓兒一樣閃亮,“我那是門派曆練,曆練你知道嗎?是接任門主前的江湖考驗,隻要我殺了你,或者五年內不被他們抓到,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去接任少主位置了,這是我娘給我的考驗,我一定會做到的!”
“三次機會已過,你不能再殺我,所以我們也算不上仇人了吧。”我的手掏掏摸摸,又拿出一個油紙包,“還要再吃點嗎?這是鹵牛肉。”
“誰說三次機會已過?”他衝到我麵前,手指點上我的鼻子,“上次我沒殺你的意思,根本不算一次。”
“但是上次如果沒有我,你就被‘殺手堂’扛回去了,一樣是曆練失敗。”我一句話,讓他嘴巴一癟,氣嘟嘟的。
她的手伸到我麵前,“你把堂主令牌還給我,我們之間就算了結了。”
“堂主令牌?”我一怔,如果我沒記錯,那枚令牌不是由‘殺手堂’收回去了嗎?“上次你們‘殺手堂’出重金,從我手上買回去了。”
“你胡說!!!”他暴跳起來,一拳頭朝我就打了過來,“‘殺手堂’的令牌在我十六歲成年的時候娘就交給了我給我貼身保管,全‘殺手堂’上下除了我娘根本無人知曉,‘殺手堂’規矩,堂主令藏處是最大的秘密,娘怎麽可能大張旗鼓收回堂主令?”
我一愣,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說什麽?”
他身體搖搖晃晃,用力的眨眨眼睛,又伸著脖子直勾勾的盯著我,舌頭有點大,“你,你,你給我下藥!”
下藥?
這兩個字剛入腦海,麵前的人身體一軟,撲向我的懷抱,我伸出手,他落入我的臂彎,輕微的鼾聲響了起來。
這小子不是醉了吧?
我呆呆的望著懷裏呼呼大睡的人,他臉上還掛著傻傻的笑,乖的象一直小貓。
現在我該怎麽辦?
丟在這?
帶走?
抽抽鼻子,我皺起眉頭。
他幾個月沒洗澡了,好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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