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被寧局把弄了一番,點撥:“出現在指定地方的東西不一定都能成為線索,或許你理解出了偏差,不如把方向轉換一下。”

瀟瑤蹙眉,算是認同了寧局的話,沒再執著於線索就是小說這一說法,或許陶爺爺也隻是順著線索查到了秦鈺遙的小說內容上去。

她道:“那斷穀山那具孩童幹屍有線索了嗎?”

寧局搖頭,表示時間過於久遠,加上每年都出現孩童走失時間,調查起來根本沒有盡頭,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通過瀟行奕給的線索對幹屍的身份進行排查。

“那寧局有聽說過大規模的女性失蹤案嗎?”話音一落,瀟瑤就見寧局的表情瞬間便得嚴肅起來,看來瀟瑤的猜測沒錯,爺爺這次的線索方向並不是為複活妻兒的祭祀,而是指向女性失蹤,隻是整個線索都在以祭祀為主,所以才把瀟瑤給繞了進去。

“二十年前的確發生過一起重大的女性失蹤慘案,不過製造這場案件的凶手早已被伏法,而且兩者的目的並不一樣,前者是一名醫學者,他拐走眾多女性隻是想研究女性的生育構造,當時解救出來的幾位女性也表示犯人侵犯她們致使她們懷孕,然後開始研究她們的孕期,而後者經線索可以推測出對方的目的是想要複活他的妻兒,所以兩者是無法聯係到一起的。”

聽完寧局的話,瀟瑤最後也隻好作罷,拿著小說離開了公安局。

本想著看能不能從寧局這邊突破一些線索,看來是行不通的,瀟瑤興致缺缺垂著頭站在公交站台等車,站台上等車的人不少,落腳處擁擠,感覺身後有人借過的瀟瑤瀟瑤禮貌性地給對方讓了道,隨後一聲嗲嗲的貓叫聲引得瀟瑤抬起了頭,她下意識回過身,呼吸瞬間停滯,整個人愣住。

站在身後那人身軀挺拔,在人群中極為顯眼,他一手托著一隻金漸層貓咪,和之前秦鈺遙收養的幾隻貓咪有點像,另一隻手戴著木鐲,而木鐲同沈修離的那枚相差無幾,瀟瑤一時忘記回神,就這麽明目張膽地打量著對方。

對方仍舊一身黑,麵容也被遮得嚴嚴實實,可是瀟瑤卻能清楚地看到對方嘴角往上挑的弧度,囂張中帶著濃濃的挑釁。

瀟瑤想上前去詢問對方,而就在這時,公交車從遠處駛來,麵對擁擠人群的瀟瑤被一股力道給往外擠,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神秘男人拉著帽簷退出人群,等瀟瑤從擁擠處鑽出來時,神秘人已經拐進了深巷裏。

她迫切地想要跟上去,卻又硬生生地刹住腳,在深巷前躊躇不前,她莫名地恐懼陰暗的深巷,害怕對方躲在某個角落裏守株“待”她這隻兔子,可偌是不跟上去,線索就一直沒有進展。

矛盾的心理讓瀟瑤忍不住煩躁起來。

“喵~”

嗲嗲的貓叫聲再次傳入瀟瑤的耳朵裏,而且還是中近距離傳出來,也就是說對方就站在深巷裏等她進去。又躊躇了片刻,瀟瑤猛地咬牙,掏出手機打開定位後給沈修離及寧局分別發了條信息後,鼓足勇氣邁了進去。

直覺告訴她,如果不進去的話就真的抓不住線索的尾巴了,所以她明知道自己即將觸碰深淵,也隻能咬牙前進。

“怎麽這麽不聽話呢?”

“喵~”

瀟瑤緊繃著身體走近,就聽到一人一貓的互動,瀟瑤感覺對方的話是對她說的,她看不太清蹲在地上的男人,卻也不敢再往前,出聲打斷他:“你故意引我進來是想做什麽?”

她的電話瘋狂地震動,或許是沈修離打進來的,又或許是寧局打進來的。

警察局就再前麵,不要害怕。瀟瑤默默給自己定了定心神。

“真是隻調皮的小貓咪。”對方似有似無地回答瀟瑤,他把貓咪托在手上後慢慢站起來,麵朝瀟瑤笑著打趣:“沈修離也太不小心了,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出來呢。”

他的語氣平緩得跟埋怨朋友似的,瀟瑤卻聽出了一絲陰險,她往後腿了一步,而後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不等瀟瑤作出反應,對方宛若一頭惡狠了的怪物一樣撲過來掐住她的脖子,那雙帶著邪惡的眸眼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瀟瑤被掐得有些窒息,用力拍打對方的手,男人壓低身體,溫熱的氣息似吐信子的毒蛇攀附在瀟瑤脖頸上,男人壓低嗓音:“另一半羊皮古卷在哪裏?”

“什、咳咳……什麽東西?”瀟瑤因窒息而臉色通紅,吃力地摳著男人的手。

男人倒也沒把她往死裏掐,微微鬆了些力道,繼續重複詢問:“羊皮古卷在哪裏?”

瀟瑤猛地吸了一大口氣,斷斷續續地咳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瀟行奕還在等你。”男人語氣還是沒有絲毫起伏,隻是多了絲凶狠:“我脾氣不太好,不想把氣撒在他身上。”

就在瀟瑤以為男人還要繼續威脅她時,男人往後退了一步,嫌棄地將手上的血漬擦在瀟瑤身上:“我等你的好消息。”

寧局帶人趕過來時候,深巷裏隻剩身上沾了血的瀟瑤,和那隻慘不忍睹的金漸層喵咪。

從審訊室出來後,瀟瑤迷茫地坐在大廳裏愣神,直到一道身影罩過來,瀟瑤機械地抬頭,眼圈瞬間紅透,她委屈地拽住沈修離的衣擺,小聲哽咽:“借我哭一下。”

沈修離默默地把瀟瑤腦袋往懷裏扣,手掌有意地順著她的頭發安撫。

瀟瑤的情緒去得快,止住眼淚後情緒也就沒了蹤影,沈修離又拍拍她的腦袋,和她並肩坐在一起。

“衣服上怎麽有血,受傷了嗎?”

沈修離沒有第一時間詢問神秘人說了什麽,而是關心她的身體,這讓瀟瑤心裏暖暖的,她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沒事兒就好。”沈修離還是沒有問。

瀟瑤又起了情緒,她重重地捏沈修離的手臂,低聲嘟囔:“你都不問問?”

沈修離沒有急著回答瀟瑤,而是變魔術似的從兜裏拿出瀟瑤的零嘴,緩聲詢問:“發生了什麽?”

她不高興地撇頭哼了一聲,把事情的經過複述給沈修離,隨後發出疑問:“他們為什麽來問我要羊皮古卷,羊皮古卷又是什麽東西?”

“不清楚,不過對方應該在尋找羊皮古卷。”沈修離見瀟瑤插吸管的動作有些吃力,斂眉替瀟瑤把吸管紮進奶盒裏,給了一個猜測:“古民間流傳很多關於起死回生的方法。沒有人無緣無故地犯罪,凶手的妻兒還沒有複活,他自然還會繼續尋找複活的方法。或許這個羊皮古卷是他們祭祀必不可少的東西,而且急需,所以被老師牽住了鼻子。”

瀟瑤喝得嘴巴鼓囔囔的,聽沈修離這麽一說,她停下吞咽的動作:“你也懷疑是爺爺故意透露我這裏有羊皮古卷?”

“也?”沈修離挑眉。

“寧局說的話和你差不多,猜測這個‘羊皮古卷’是爺爺透露出來的,為的就是讓我們抓住線索。”瀟瑤啜吸管的聲音格外響亮,引得沈修離輕笑,瀟瑤惡狠狠地瞪著他:“你是在笑我嗎?”

沈修離還在笑,俊眉上挑著否認:“沒……不管是老師透露的,我們現在就要作出知道羊皮古卷的樣子,讓他們主動現身。”

經過今天一事後,瀟瑤覺得線索又被勾了出來,但她仔細一捋卻覺得這個線索撲朔迷離。她知道《祭》是線索,卻不清楚線索到底指向什麽,她也經沈修離和寧局的話猜測出對方是在尋找羊皮古卷,而線索的指向也許就是這個所謂的‘羊皮古卷’,可她並從來沒有聽爺爺提起過,所以這種好像發現又好像沒有的狀態讓她非常地無奈。

瀟瑤這幾天被撲朔迷離的線索給磨得精神怏怏,於藍好幾次過來瀟瑤都沒怎麽搭理於藍,這次於藍沒忍住湊到瀟瑤跟前:“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是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還不是相親的事。”瀟瑤給了於藍一個無奈的微笑示意她不要擔心。

於藍這次沒有和以往一樣噤聲,表情帶著失落:“瀟瀟,我們算朋友嗎?”

瀟瑤正要開口反駁,於藍搶先一步,她斂掉了大大咧咧的笑容:“朋友不是應該相互幫助的嗎,可為什麽你每次心情不好都不願意跟我說說呢,或許我幫不上忙,但是我可以當你的傾訴者。”

“……抱歉。”瀟瑤被說得啞口無言,隻剩下道歉。

於藍垂頭,眼尾紅紅的:“我很多次想親近你,可你總是把我當外人,這讓我覺得隻有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友情和愛情也一樣,一個人主動是走不到一起的,瀟瀟。”

瀟瑤忘記於藍是什麽時候離開的,等她從雜亂的思緒裏抽出來時,圖書館裏已經沒什麽人了,她抬頭看了眼時間,怪不得沒人,原來到了下午吃飯時間了。

沈修離還在校門口等她下班,於是她把剩餘的活兒給簡單處理好後匆忙出了學校。

“情緒怎麽低落落的?”沈修離見瀟瑤沒什麽精氣神地戳著米飯,她每次心情不好都會悶頭戳米飯不說話。

瀟瑤把於藍的事情告訴沈修離並求助他:“當初來帝江大學工作就是想調查爺爺失蹤的原因,並沒有心思想其他事情,就沒怎麽把她放心上,所以傷害了她。”

“如果你把她當作朋友的話,可以適當地透露一些,給她點作為你朋友的安全感,人與人之間最好的方式就是溝通。”說罷,沈修離敲敲桌子,示意瀟瑤趕緊吃飯。

聽了沈修離的建議後,瀟瑤第二天找到於藍,和她好好地溝通了一番,簡單地把自己的事情告訴於藍並和於藍約定,等她找到爺爺之後一定會把所有事情告訴於藍,於藍這才破涕為笑,兩人也就此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