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就到了開學。
“歲歲，你害怕嗎？”
開學第一天，小姑娘讀了大半年幼兒園後直接晉升成為了小學生。
沒有了在s市的愜意，熟知首都多內卷的陳汐心裏壓力倒是比安歲歲還大。
校門口，牽著陳汐的手，安歲歲眸光依舊天真。
“小學和幼兒園不一樣的嗎？”
回憶著在村裏看大家上小學的樣子，安歲歲信心滿滿：“汐媽媽～歲歲也會拿到小獎狀噠～”
“好！歲歲加油！汐媽媽放學就來接你～”
被小姑娘安撫的陳汐平複了心情。
在霍至恒的示意下，陳平升給安歲歲安排進了首都最好的國際學校。
裏麵的孩子非富即貴，光每學期的學費都是普通家庭望塵莫及的。
一年級都是新生。
安歲歲走進班級，一眼望去全是陌生麵孔。
在老師的安排下她跟一名同齡的小女生成為了同桌。
“你好，我叫吳霏霏。”
正好奇打量教室的安歲歲轉過頭：“你好～我姓安，你可以叫我歲歲～”
“安？”
吳霏霏在記憶裏搜尋著這個姓氏。
首都好像沒有姓安的人家啊？
“你不是首都人？”
吳霏霏語氣中透出試探。
“歲歲不是噠，歲歲剛來沒多久，還住在外公家。”
並沒聽出對方話裏有話的安歲歲如實回答。
“外公？那你外公姓什麽？”
此時，吳霏霏臉色已經帶上了嫌棄。
虧她剛才還那麽熱情地打招呼，原來是不知哪家從外地來借住的窮親戚。
“外公姓陳喲～”
吳霏霏擰眉。
首都姓陳的可不止一家。
望向安歲歲上頭紮著的普通發飾，不想再搭話的她忽然變得冷淡：“哦。”
可此時她們前麵那桌卻有人轉過身問：“陳？你難道就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私生女？”
私生女？
安歲歲並不知道私生女的含義，可她卻聽出了對方話裏的譏誚。
她低下頭，手指摳摳書包上的紐扣沒再做回應。
可對方一句話卻像是讓大家找到了什麽笑談似的，周圍也不斷有人湊過來。
“原來是她呀？看起來呆呆的，難怪陳家不喜歡她。”
“聽說她媽媽未婚先孕才生下她的呢。”
“沒人要的野孩子，她連爸爸是誰都不知道吧？”
不對！
歲歲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安爸爸他們最近很忙，但還是會來看歲歲！
安爸爸和大伯說了！他們很快就會來接歲歲和汐媽媽回家的！
安歲歲無措地想要解釋，可譏笑的話還是不斷從四麵八方傳來。
“哎，我媽說，她想當霍叔叔的女兒，可是霍叔叔看不上她呢！”
“霍家？那她簡直是白日做夢吧。”
雖然都是同齡人，但從小生長的圈子不一樣。
同樣的年紀，周圍的孩子心智看上去卻比安歲歲成熟了不少。
從小就互相認識的他們抱團在閑談著似乎是令人覺得像笑話的一件事。
並沒注意到低垂著小腦袋，眼眶逐漸泛紅的安歲歲。
“你們說的都不是真的，請你們不要再說了。”
安歲歲攥緊了小拳頭想要解釋。
可她原本就甜軟的聲音卻很快就被周圍的嘰嘰喳喳給淹沒。
沒得到回應的安歲歲深吸一口氣。
汐媽媽說，先禮後兵，歲歲已經很有禮貌了！
“你們再亂說話，歲歲就生氣了。”
“哎！你們別出聲！她在說話！”
一旁吳霏霏笑著讓周圍的人停下。
她細長的眼睛透著譏誚望向安歲歲：“你說什麽？”
“你們說的都不是真的，再亂說，歲歲真的會生氣。”
安歲歲沉著小臉，麵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訴求。
可當她說完後周圍卻傳來一陣哄笑。
“她說她會生氣誒～怎麽辦～我好害怕哦～”
“連她親外公都不待見她，她倒好，跑到咱們麵前拿喬來了。”
“她以為自己是什麽小公主嗎？”
接二連三的話傳來，安歲歲小小地深呼吸，試圖壓下情緒。
但默念了好幾遍不生氣的她在周圍人的變本加厲下，最終抬起眸，鎖定了不遠處帶頭起哄，笑得最大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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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陳汐開車去商場轉了一圈，給安歲歲買了些新衣服的她還沒回到家就接到了學校老師的電話。
“請問是安歲歲的家長嗎？”
“是我。”
聽筒對麵的語氣急切又透出隱藏不住的惱怒，讓陳汐下意識皺眉：“請問是歲歲有什麽事嗎？”
“您的女兒沒事，但請您務必盡快來學校一趟。”
老師的語氣頗為嚴肅，沒等陳汐問清楚情況，那邊就已經匆匆掛了電話。
此時老師辦公室裏，震天的哭聲讓人聽得心驚膽顫。
“書簡乖，不哭了，媽媽一會就來了。”
幾個小孩坐在辦公室裏哭成一排，老師安慰完這又忙著安慰那個。
隻有安歲歲頭發淩亂地站在角落滿臉倔強。
“安歲歲，你怎麽能動手打人呢？”
老師一個頭兩個大：“大家都是同學，你這樣也太沒禮貌了！”
麵對老師的指責，安歲歲卻依舊梗著脖子不做聲。
在等待的過程中，其餘孩子的家長先匆匆趕到。
“書簡？”
當劉玉寧趕到辦公室，看見自家兒子臉上兩道紅色抓痕時，感覺天都要塌了。
“書簡你這是怎麽了？誰把你打成這樣啊？”
秦書簡在看見親媽到了後，剛才還隱有收回的哭聲瞬間再次放大。
“媽媽！是她！就是她打我了！”
哭聲震天，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劉玉寧順著兒子指的方向望去，角落裏，一個穿著校服的小姑娘站在那，和她對視時眼裏看能看出一副狠勁。
瞬間劉玉寧的火氣就直衝腦門。
她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到安歲歲麵前，俯視著她：“你哪家的野丫頭？怎麽敢對我們書簡動手的？”
剛才已經先禮後兵的安歲歲見大人指責，也不多做解釋，隻是一偏頭：“是他先罵我的。”
不羈的態度讓劉玉寧更是不爽。
“他罵你，那他罵你你也不能動手啊！”
“我不動手他也不住嘴！”
安歲歲小臉沉沉，並不承認自己有錯。
劉玉寧被她的話氣得都愣怔了片刻：“你！你這死丫頭，好不講理！”
“不對！歲歲已經先禮後兵了！”
“你是哪家孩子！老師，你叫家長了嗎？”
“秦太太，她的家長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班主任上前，看著滿臉怒火的劉玉寧，暗自捏了把汗。
這可是秦家的小公子！
就算是校長來，看見秦家人那也得彎腰點頭！
聽見家長在來的路上，安歲歲緊張得握起小拳頭。
她是不是闖禍了？
歲歲打了人，會不會給汐媽媽找麻煩？
小腦袋裏生出擔憂。
但望向被哄好止住哭聲，又繼續躲在後麵朝自己扮鬼臉的男孩，安歲歲想要道歉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裏。
“哼，你跟我道歉啊！你道歉，再當著大家麵說自己是笨豬，我就原諒你！”
有人撐腰的秦書簡滿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