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這個賤人急急忙忙就往自己院子裏走,連他在門邊上都沒發現。
他聞到了,那是一股子歡好過後的味道!
這個賤人,肯定是寂寞了,不知道從哪兒找了野男人!
要不是製書秘訣還沒問到手,他早就打死這個不守婦道的賤人了!
她聽後,輕輕蹙起眉,以帕掩鼻,微微表現出來對沐清逸的不喜。
果然她的日子更難過了。
擔著夫人的名頭,卻做著洗腳丫鬟還不如的事情。
而紀文俊守在李府側麵的時間越發多。
隻是原來兩人偶爾碰麵還說幾句,從燈會過後,沐清逸就一直躲著他。
她日日看著他愁容滿麵,獨自一人買醉。
她是既心疼又痛快。
再後來,聽說沐清逸懷了孩子,隻是李延秀對她磋磨得越發厲害。
別的婦人懷了孩子都珠圓玉潤的,隻她比之前更瘦了,一個大肚子格外明顯。
而紀文俊每日都苦等在李府側麵的茶樓,人一天比一天消沉。
奶娘跟她說,一個教坊司的下等人而已,男人不過都愛新鮮罷了,等這股新鮮勁過去了,他就該重新振作了。
她覺得確實如此。
父王和皇伯父不就有各色美人,都是一陣新鮮過去了,就丟去了後院。
等她討了賜婚聖旨,他定會發現她比那沐清逸更好。
於是,她不再在意那麽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女人。
隻握著筆,在想寫一封怎樣的家書,才能讓父王同意,上書皇伯父,給她賜婚。
再後來,她滿心歡喜,和皇伯父的聖旨一起到紀府。
宣讀完聖旨,紀府全府喜氣洋洋,隻他一人黑著臉。
紀父紀母催促他趕緊接旨,紀家培養他這麽多年,紀家的未來就全係於他一人身上了。
難道他真的要為了一個已婚婦人而毀了紀家嗎?
他糾結猶豫再三,神情稍有鬆動。
這時他的貼身小廝卻驚恐的跑進來,跪倒在地,說,那人去了。
紀文俊當時如晴天霹靂,整個天都踏了一樣。
下一刻就再也顧不上許多,起身就要出府。
紀父紀母拉著他哭訴。
那人曾經千好萬好,但終究也是入了教坊司,成了樂伶,失了清白,早已是下等人。
他紀文俊跟她再不可能。
而且現在她已是他人婦,生死與他又有何關係?
如今郡主等在這裏,他若就這樣一走了之,成何體統。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父母。
然後突然大笑起來,假的,假的,全是假的!
一把拿過聖旨,對著她說,今日抗旨,是他一人所為!
若要追究,事後自可將他千刀萬剮!
隨後不顧父母的阻攔,衝出了紀府。
那一日,她聽說他大鬧李府,搶了沐清逸的屍身就去南風館找李延秀對峙。
李延秀被從三樓扔下來,摔斷了一跳小腿。
他紅著眼質問李延秀,既然娶了她,為什麽不好好保護她?
她豁出命去為他生兒育女,他卻連陪在她身邊都做不到,還流連秦樓楚館。
李延秀被打得就剩一口氣,李家人才姍姍來遲。
李延秀雖是旁支,卻怎麽也擔著李姓,先是夫人屍身被搶,後又被當街打成這樣,李家怎肯罷休?
而紀文俊抗旨在前,紀家人根本不敢出來為他說話。
紀家甚至為了避禍,直接把紀文俊從族譜上除名,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李家派了二十來個打手,紀文俊就算有點武藝傍身,雙拳難敵四手,被打得隻剩一口氣。
最後,隻剩一口氣的紀文俊扛著沐清逸的屍體一步一步拖行著出了城門,留下一地的血痕。
皇伯父聽聞後,也隻說他用情至深,不如就此罷手吧。
連屍體也找不到了,也免了他的抗旨之罪。
她那時被駁了麵子,隻想著,他如此情深義重,那不如就此死外麵好了!
她堂堂一個皇家郡主,要什麽男人得不到!
所以她開始尋找他的替身,養麵首,日子過得也還算快活。
沒想到沒兩年,他竟又出現在京城裏。
別的人都隻當他受了紀家的庇護,幾經輾轉當了國子監的夫子。
但她知道,他不是。
他是扛著紀家、李家、郡主府的壓力,憑自己的能力當上的國子監夫子。
她覺得自己放下了,但總是忍不住打聽他的事情。
知道他從此也是孤身一人,她也安心幾分。
總歸不管他是為誰守的,他過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哪想今天他一反常態,又變成了曾經那個名滿京城的樣子。
她不甘心!
既然得不到他的心,不如就得到他的人!
她養了這麽多麵首,那就讓這個曾經對她不屑一顧的紀大才子也成為她的麵首!
強取豪奪又怎樣!
她曾經就是太慣著他了!
“來人!給我把他綁了!帶回郡主府!”
蕭木棲一步一步走進紀文俊。
“今天,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隻能是我的人!”
周圍十幾個打手衝進來包圍紀文俊。
紀文俊不緊不慢地起身。
直視著蕭木棲那充滿占有欲的眼睛。
“紀某既然曾經隻身離開紀家,也不懼李家報複,如今又豈會怕郡主府?”
他抽出腰間匕首。
“不過是一副皮囊,早就勸郡主放下,郡主又何必執迷不悟?”
那一年,他孤身一人,麵對李家的報複,深受重傷,在他以為自己要和清逸地府團聚的時候,是在外遊學的溫時軒救了他。
隻是性命保住了,經脈卻受損,武藝大不如前。
這一次,他又是孤身一人,郡主府來勢洶洶。
他根本不是對手,但他也會戰到最後一刻,再去找清逸團聚。
他看了看門口的小蘿卜頭。
門口看戲的小蘿卜頭們仿佛沒有感受到現場的劍拔弩張。
雙目灼灼。
霸道郡主愛上我!
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
馬上就要上演囚禁play了嗎!
畢竟,這裏是真的沒有警察!
“一切都是紀某一人的事情,還請郡主不要牽連他人。”
紀文俊握緊匕首。
“嗬,我蕭木棲還不屑於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上!綁回郡主府!”
蕭木棲朝打手們揮揮手,勢在必得。
“紀夫子不愛敬酒愛罰酒,那就免不了吃點苦頭了。”
地上的陸逸之幽幽轉醒。
就發現自己處在戰場中間。
什麽情況!
剛才他是不是見鬼了!
現在是不是馬上要被這些人打死了!
他平時不就是欺負幾個小鬼頭嗎!
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懲罰他!
紀文俊握著匕首微微有些發抖,不是害怕,是之前的後遺症。
他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隻是一陣陰風吹過。
一鬼擋在了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