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板的舒心日子
曹操回了老家,一住就是三年。
這三年,真是沒白過。至少,曹操幹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他開始玩命讀書了!
小時候飛鷹走狗,偷雞打鳥,辜負了好時光。這是要把失去的損失補回來?其實,這是曹操深思熟慮的操作。現在人人都看清了,亂世馬上就要到來,要想玩得有水準,必須施展個人強項。他的強項在哪兒?
本來,他看到了名聲的重要,就上躥下跳、撒潑打滾地求去了,難得求來了幾個好評,可人們還是看不上他,司馬防還是不推薦他當洛陽令!所以現在,曹操也看懂了,名聲這事兒,大概這輩子隻能擦肩而過。
沒有名聲,那靠啥?曹操最大、也是唯一的長處是——能!他當然很明白,也很自信。既然別的沒有,就這點“能耐”,那就讓這“能耐”更大更強吧!小時候的“能”,叫“逞能”,現在大了,二十好幾了,這個“逞能”,就得變成“真能”!那怎麽做到呢?——讀書!曹操走了最正最王道的路。
曹操真心開始讀書了。一邊讀書,一邊繼續跟袁紹他們保持聯絡,關注時局。話說蘇東坡的老爸蘇洵,27歲才開始發奮念書,相比之下,曹操還早了幾年呢。
第二件,讀書的同時,他還高效地解決了個人生活問題!
曹老板總還是有娛樂的,他的娛樂方式也很直接,打獵和美女。果然是真男人,夠純粹。這兩項都是直男最愛啊!曹操愛美女,愛得就像黃河泛濫,從不問美女家世出身,嫁人與否。隻要“美”,就足夠!當然了,這不叫“真愛”,隻能叫“好色”,倍兒純潔的“好色”!
在曹操心裏,女人大致就分兩種,一種是正妻,另一種是正妻以外的所有。對正妻,他挺有情,也挺敬重;正妻以外的嘛,那就省事啦。第一,美不美?美,好,那就霸占!絕對高效,絕不講理!曹老板可沒耐性跟女人玩風花雪月,他能對著宇宙時空傷心千古,熱淚縱橫,但決然不會跟哪個美女柔情繾綣。
這時的曹操二十四五歲,早有了正妻丁夫人,妾室劉夫人,長子曹昂也兩三歲了。但這些滿足不了他爆棚的娛樂心,於是,曹老板搞上了這輩子最重要的女人——卞夫人。
別說譙縣那地方小,再小再土的地方,也有娛樂不是?更不用說老曹家本就是當地豪強。也許是哪回曹老板看書看累了,到哪家簡陋的青樓妓館去喝喝花酒,也許是在家閑得無聊,就請當地巡演的歌舞班子來唱個堂會,反正,曹操是在聽歌看舞的時候遇上卞姑娘的。
卞姑娘是戲班子裏的一名歌女,當時剛好20歲。她出身卑下,一家子都是歌舞伎人。據說,她出生的時候,整個房間都閃起了金光。她父親害怕,跑去問算命的。算命的說:“這可是吉兆啊!這閨女的前途不可限量!”當然了,這種梗在古書裏隨處可見,但凡是成功實現逆襲的,出生的時候大都伴有奇觀。
反正,曹老板一下就看中了卞姑娘。這姑娘人好看,歌好聽,性子還乖。又美又省心,那真是直男最愛啊!於是簡單又直接,曹操把卞姑娘收做小妾了。
對曹操來說,這本是小事一樁,不值得多想的。可就是這位出身卑下的卞姑娘,卻成了對曹老板這輩子影響最大的女人,甚至關乎著他千辛萬苦掙下來的江山!後來,卞姑娘給曹操生了四個兒子,除了最小的曹熊早逝,剩下的三個——曹丕、曹彰、曹植,哪一個不是光芒四射!而且,哪一個不是讓曹老板費神到了不行!
當然了,這是後話。現在曹操的日子還挺舒心,舒心讀書,舒心打獵,舒心跟老婆兒子們耍,以至於他都想,幹脆就這樣吧。這麽過一輩子,也沒啥不好。
袁大公子的洛陽隱居
曹操在老家重塑人生,那我們的袁紹大公子呢,現在又在幹嗎?是不是官運亨通了?沒有!
袁紹在濮陽縣長任上幹了沒幾年,留下了相當好的名聲。然後,他就遇了母憂。也就是母親去世了,他必須回老家給母親守孝。於是我們前麵說到的那個三萬人參加的老母親葬禮就舉辦了。
現在的袁紹,也對官場有了感性認識,那真不是什麽好地方!要想幹點兒事業,時機太不合。他暗暗打定了主意,還是先避開險惡的時局,別去摻和,然後發揮自己的最大專長,把名聲人望養得更高更亮,等時機一旦來臨,就會是一呼而天下應啊!
袁紹主意打定,官嘛,他是不當了。給老母守了三年孝後,他又說,想起早逝的父親,心裏悲傷得不行,我要把當年沒給父親守的孝也補回來,於是又守了三年。不過這六年,他可不是在閑著,一直跟曹操他們一眾小友密切來往,暗暗幫助黨人,名聲是越來越響。
這幾年裏,倒是他弟弟袁術真真官運亨通了。袁術先舉孝廉,做郎官,後來連續調任,升到了河南尹,比曹操眼饞的那個洛陽令高了整一級,俸祿兩千石,已經算大官了。
不過,袁紹可沒心情跟弟弟較勁,以他對袁術品性的了解,早料定這小子成不了大器。別看現在蹦躂,以後走不長遠。袁紹心思很定,守完了喪,他就回了洛陽,開始“隱居”。朝廷屢屢征召,他就屢屢不去。
我們來看,這算什麽“隱居”?誰聽說過首都還能“隱居”的?所以,袁紹的“隱居”相當高調,簡直就是在告訴全天下,我沒有做官,想來跟我結交的,盡管來啊!與其說“隱居”,還不如說是“召喚”。於是,不出袁大公子所料,天下士人,不分貴賤,但凡有點本事的,都巴巴地趕著來拜訪,盼著跟他結交,各種車子填滿了大街小巷,洛陽城時不時就因為袁大公子發生交通堵塞。
弟弟袁術在旁看著來氣,雖然自己混得比哥哥官大,可來的人裏十有八九都是求見袁紹的,他這個正牌嫡子、河南郡長官,居然沒人答理。
其實,不光袁術看著來氣,連宮裏高高在上的常侍們,也看得咬牙切齒。有一天,宦官頭子趙忠恨恨地在宮裏喊上了:“袁本初坐作身價,不應呼召而養死士,不知此兒終欲何為!”——這個袁紹,天天抬高自己的身價名聲,不應朝廷征召,專養能為他效死的人,這小子究竟想要幹什麽?
沒錯,趙忠的話問得好,袁紹究竟想要幹什麽?——他要做大事,做他那些叔叔伯伯們幹不了的!讓他庸庸碌碌地點綴家譜,他不甘心。袁家長輩也覺察了袁紹的心思,再加上趙忠這一喊,叔叔袁隗實在坐不住了,跑回家教訓袁紹:“你這是要傾覆我們的家門呀!”
其實,按袁家人的意思,宦官不會把咱家怎麽樣,你就別整事兒,別招惹人家,踏踏實實安享富貴,難道不好嗎?
袁紹用實際行動給了叔叔回答:不好。被袁隗訓了以後,他雖然沒當麵反駁,但也全不聽話。該怎麽幹還怎麽幹,賓客還是要養,各方人物還是要結交,洛陽城還是要堵車……
袁紹把自己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為以後幹大事打了極好的根底。如果當時有塊魔鏡,我們能去問問:“魔鏡、魔鏡,誰是全天下最受歡迎的人?”魔鏡必然會回答:“袁本初,袁本初,再沒有人能跟他比得了啦!”
好了,現在,曹老板遇到了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解決了個人生活問題;袁大公子呢,則繼續發揮特長,進一步收攏天下人心。
那麽下麵,我們就要把目光移開,去看一位極亮眼的人物了。很有意思的是,同在這個時間段,這位大佬也像曹老板一樣,高效地解決了個人生活問題,遇到了他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哦不,按史書的說法,那不叫“遇到”,該叫“恐嚇”來的。
這位是誰?
他就是——此刻正在江南給自己一步步艱難開路的孫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