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開細雨。

魈落在一顆樹上, 在樹下是應達,她感受到後方有人,當即戒備地轉過頭, 看到是魈後立刻笑著招手。

“我這邊沒有蹤跡。”魈對著應達說道。

應達跟著搖搖頭,“我也沒有看到魔神的蹤跡。”說完她歎氣補了句, “不知道伐難和彌怒這次能不能找到點什麽。”

不然她感覺夜叉就太對不起岩王帝君摩拉克斯的信任了。

諸位夜叉經過長時間的修養終於迎來立刻自己的第一個任務, 那就是找出淹沒村莊,最近在璃月到處鬧事的奧羅巴斯。

璃月其他仙人都有自己要做的工作,很難從中脫身, 不得已摩拉克斯隻能調用還在休養中的夜叉, 為此親自召來夜叉們下達命令, 並且特意吩咐, 發現奧羅巴斯的的蹤跡萬不可去糾纏, 而是要馬上將地點送回來。

以魈為首的五夜叉領命,隨後他們與一個在璃月地位特殊的情報部門聯手,開始協力在璃月各處搜索。

這回魈和應達分到了一組, 共同在這個區域尋找。

本來魈想單獨行動,但浮舍認為夜叉之間最好有照應, 即使他們是夜叉中的佼佼者, 也難保不會身陷險境,屆時有個幫手, 還能把受困的消息帶給其他的夜叉,不至於大家出了事情都不知道。

浮舍雖然玩心大,看起來有些沒心沒肺,但在這方麵確實十分地細心。

也許正是如此, 大部分夜叉才願意將他當做大哥, 而浮舍也說到做到, 真的將其他的夜叉視為家人。

這在璃月的仙人之中可是說比較獨特了。

因為多數仙人都是獨來獨往,可以說是基本上沒有太多世俗的渴求。

“回去吧。”確定沒有事情做的魈覺得與其在山林中浪費時間,不如問問其他夜叉有沒有發現。

應達點頭同意,她也覺得幹耗著不好。

隻是在走之前她靈機一動,請魈把自己直接帶回營地。

“這就是和你出來的好處。”想到自己終於不用走在樹上跳躍的應達很開心。

魈卻猶豫了,不是他不願帶應達,是很多人根本沒辦法承受這種瞬移。

思來想去,魈不好拂了應達的興致,隻好答應,他抓住應達的袖子,接著對她囑咐道,“不舒服和我說。”

說完魈動用元素力,被抓住衣袖的應達隻覺得一陣頭暈,就像被大風突然刮走一樣,這時她忽然明白了為何之前浮舍被魈帶過一次後,再也沒有提過讓魈帶他走的事。

隻消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魈就帶著應達回到臨時紮好的營地內。

腳踏實地的應達感覺腳都軟了,在旁邊佩戴著火係神之眼的女子看到她這個樣子,以為應達受傷趕緊扶住她,並急切地問,“你們遇見奧羅巴斯了?”

魈想解釋,但話到嘴邊他隻歎了口氣。

“還沒有收獲?”有著風係神之眼的男人看見魈歎氣,以為他是自責,馬上開始安慰,“沒事,那可是魔神,怎麽會那麽快被發現蹤跡,帝君不會怪罪你們的。”

男人說完都不等魈回話便自言自語道,“不過這麽長時間都沒找到,那個魔神會不會早就離開璃月?”

想了想,魈覺得男人說得有道理,“或許。”

摩拉克斯威名在外,更別提他身邊還有同伴。

那隻叫奧羅巴斯的魔神隻要不傻,就一定不會想和摩拉克斯硬碰硬。

男人又叨叨幾句,然後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他和那名扶著應達去休息的女子,都是被岩王帝君調來協助夜叉和情報部門對接。

畢竟男人和女子是少有的,和夜叉以及雲海之主貝莉斯特所統領的情報部門都有過接觸的人類。

先前要不是男人和女子把雪原邊境有夜叉出沒的消息帶回璃月,眾仙也不會在摩拉克斯的帶領下將受到夢之魔神操控的夜叉快速降服。

早在夢之魔神行動前,摩拉克斯就已經和貝莉斯特對過情報,他們一致認為,最近百年裏一直莫名其妙失蹤的夜叉一族,很可能是被夢之魔神拘禁作為打手了。

正因如此,那名少年夜叉才會在夢之魔神在雪原上出現後,也來到了雪原邊境尋找同伴。

而且就算夢之魔神沒有奴役夜叉一族,摩拉克斯也會帶著仙人過來。

在內心可以蔑視敵人,但在行動時最好高估對手。

誰也不清楚夢之魔神在這麽長的時間裏準備了何種後手。

不過夜叉被夢之魔神奴役的事情已經徹底過去。

男人看著和自己副官聊得開心的應達,以及倚在樹上的魈,他發自內心地為他們能得到新生活而感到高興。

“我們回來了。”同樣結束搜索的彌怒與伐難回到營地,他們的臉色不太好看。

應達和女子停止說話,她們的和魈以及守門的男人的一同將視線投到新到的兩位夜叉身上。

沒有賣關子,彌怒抬手,一枚被水岩結晶包裹的鱗片顯露出來。

“這是在水裏伐難找到的鱗片,我判斷它應當屬於魔神。”彌怒在接到任務後,認真調查過關於奧羅巴斯的資料,這枚伐難從深水池中找到的鱗片,很符合對彌怒看到過的描述。

純白邊緣帶微紫,有雷元素的痕跡殘留。

彌怒認為整個璃月應當找不出有哪位魔神或者哪隻魔物具備這個特征了。

“他竟然躲在附近的水裏?!”腰間掛有風係神之眼的男人有些驚訝,那位名叫奧羅巴斯的魔神居然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並且他在夜叉一族和璃月情報部門的大範圍搜索下都沒有被發現。

“我去把鱗片帶給帝君。”魈站出來,“屆時帝君自有判斷。”

其他人同意他的話,彌怒把封好的鱗片交給魈,隨後他說道,“應達,伐難,告訴回到營地的夜叉,大家全部出動,去通知其他未歸夜叉,讓他們趕緊回來。”如果奧羅巴斯蟄伏在這片區域,那他肯定有自己的計劃。

奧羅巴斯是魔神,他根本不需要故意躲藏夜叉們的追捕。

聽到彌怒的話,應達和伐難沒有多耽誤,馬上動身。

“你們去吧,這裏有千岩軍把守,負責處理情報的人不會有事。”男人說罷也叫女子讓所有被調來的千岩軍全部歸位,沒有他的命令不能離開營地半步。

彌怒謝過以後追隨著應達和伐難的步伐離開。

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蔓延開。

過了好一會,男人突然一拍大腿,“壞了,那枚鱗片說不定就是誘餌,我們已經中計了。”剛剛他怎麽沒想到,作為領隊的男人在心裏責怪起自己。

其他的士兵覺得男人想多了,他們要麵對的敵人可是有著強大力量的魔神。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神明是不屑於和凡人耍心眼。

可士兵們還沒把想法說出口,天空瞬間陰沉下來,原本淅瀝瀝的小雨陡然變大,黑雲中醞釀著雷暴。

被雨水澆的濕透的男人巍然不動,他緊盯著天上的陰雲,這些雲明顯不同於其他的雨雲。

果然很快雲中的雷竟然開始劈向地下,形成一道密集的雷暴區,想從這片大山裏向外出去基本上不可能。

在山間快速移動的魈即使已隔了很遠,但也感受到異常。

他皺了皺眉頭,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移動的速度,魈要快點把這枚白色的鱗片送到岩王帝君手中。

璃月上空同樣陰雲密布,魈趕到時,城內也下起雨來。

魈沒多停留,他再次將自身隱入風雨中,等過了幾次遷越後,魈直接來到了摩拉克斯處理事務的大殿門前。

接著魈要行禮卻被摩拉克斯打斷,“魈,你前來可是夜叉有重要發現?”

摩拉克斯站在大殿的中間,在他的兩邊分別是若陀和貝莉斯特,此外還有其他的幾名武將。

在魈到來前他們正對著浮空的微縮地形圖開會討論目前的局勢。

如果奧羅巴斯投向海族,該如何對付。

雖然這個可能性比較小,但誰能保證沒有意外?尤其是像奧羅巴斯這種行動軌跡很難預測的魔神。

在會議上,很多仙人以及人類武將都因為奧羅巴斯實在是藏得太深,開始覺得他離開璃月,另謀去處了。

摩拉克斯否定了下屬們的觀點,他直言奧羅巴斯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魔神,他有恒心與智謀,雖然他似乎不怎麽愛用。

而若陀站在摩拉克斯這邊,以他對奧羅巴斯的了解,對方既然因不知何種原因對璃月產生怨恨,那在怒氣全部發泄完前,他不會離開。

被叫到的魈停止了行禮的動作,他聽彌怒講過,麵對緊急的事情,就不要再管禮數,把正事放在前麵。

“是,彌怒和伐難在水中找到一枚鱗片。”說著魈把鱗片送入殿內呈遞上去。

這是目前夜叉找到的唯一與奧羅巴斯有關的物品。

在摩拉克斯身邊的貝莉斯特看到鱗片,當即感覺到不妙,立刻將鱗片召到自己手中。

破除掉鱗片外的岩元素力,貝莉斯特眯起眼立刻發現旁人注意不到的異常,“這上麵有符文。”

貝莉斯特說完,心力忍不住嘀咕,真是奇了怪了,奧羅巴斯什麽時候學會的符文?難不成這麽多年裏,這條蛇不僅是在各處閑逛,還在不停地學習新知識。

想到這裏貝莉斯特不禁感慨,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暗中卷嗎。

在貝莉斯特手中,鱗片上的符文展現出來,它們漂浮在半空組成一封戰書。

奧羅巴斯要求與摩拉克斯單獨見麵,他需要和璃月的岩王帝君聊一聊。

“還真的在預料之中。”若陀話語中帶著笑意。

摩拉克斯稍作思考,他雖不喜奧羅巴斯的行事風格,但他不介意與奧羅巴斯談談,用溫和的方式解決這件事。

作為符文解讀者的貝莉斯特僅有些感到無奈,想下戰書直接送來就行,何必弄得這麽複雜,總不能奧羅巴斯是現學的符文。

當在場的所有魔神仙人都覺得事情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時,月海亭送來急報。

“帝君,靈矩關被雷暴封鎖,夜叉與隨行的千岩軍全部被困。”

在旁的魈眼中閃現出一絲慌張,他硬壓著不然自己把擔心表現出來。

貝莉斯特離魈最近,她不著聲色的搖頭,“魈,不如你去稍作休整,等晚點我們會詢問你情況。”她感覺魈太緊張,再加上長途跋涉,貝莉斯特怕他心力交瘁,撐不住昏過去。

“我……”魈想留下,但話到嘴邊,他注意到同樣臉色不好的摩拉克斯以及其他仙人,意識到作為唯一沒有被關進雷暴的裏夜叉,也許不適合旁聽接下來的談話。

“夜叉一族會無事。”

摩拉克斯突然發話,“奧羅巴斯既然以此方式邀請我,那我去便是。”

這時摩拉克斯真的不想放過奧羅巴斯了,其他的挑釁他還能忍受。

挾持夜叉與千岩軍做人質,實在是觸犯到摩拉克斯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