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兵法》共十三篇,以“計”為首篇,可見孫子對於計謀的重視程度。“計”是當時《孫子兵法》一書所用的範疇,它是戰前對敵我雙方的綜合考慮和對比,而古今中外無論是著名的軍事家還是領導人都在采取著同一個方針,那就是“謀定而後動”,這裏的“謀”指的就是對勝敗的估計和敵我雙方有關戰爭勝敗的各種條件的對比。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道者,令民與上同意也,可以與之死,可以與之生,而不畏危也。天者,陰陽、寒暑、時製也。地者,高下、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法者,曲製、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者不勝。故校之以計,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眾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吾以此知勝負矣。
將聽吾計,用之必勝,留之;將不聽吾計,用之必敗,去之。計利以聽,乃為之勢,以佐其外。勢者,因利而製權也。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無算乎!吾以此觀之,勝負見矣。
孫子說:國防軍事是國家的頭等大事,是關係民眾生死的所在,同時也決定著國家的生死存亡,不可以不認真地加以考察、研究。
可以以五個方麵為提綱,通過考慮雙方的具體條件來探討戰爭勝負的情形:一是“道”,二是“天”,三是“地”,四是“將”,五是“法”。所謂“道”,就是要從政治思想上使民眾與君主保持一致,這樣,民眾就可以與君主生死與共,將士們自然也會誓死效命,毫無二心。所謂“天”,就是天氣的陰晴、冷暖的變化、四季節氣的更替規律等。所謂“地”,就是指路途遠近的距離、地勢的險峻或平坦,作戰地勢的廣狹,是死地還是生地等。所謂“將”,就是要清楚地了解身邊的將領們是否具備智、信、仁、勇、嚴五種素質。所謂“法”,就是指軍隊人馬的組織整編製度,還有不同軍官的不同職責範圍規定、軍需物資的配給供應的管理製度等。大凡這五個方麵,將領們都不能不知道,但隻有透徹熟練地掌握了其中用法的人才能取勝,沒有透徹熟練掌握的人則不能取勝。因而,還要通過具體實際地比較雙方的條件才能探究戰爭勝負的情形。這些條件是:雙方君主哪一方施以仁政、有天道?將士們哪一方更有智慧才能?天時、地利哪一方占得多?軍法紀律哪一方執行得好?戰士們的戰鬥力哪一方更強大?戰士們哪一方更訓練有素?獎賞與懲罰哪一方更嚴明?我就憑著以上這些情況的分析對比,知道戰爭勝負的情形了。
如果說您也認同我的軍事思想,重用我來領兵,一定能勝利,我就留下;如果您不能接受我的思想,那就一定會失敗,我就離開。如果我的軍事戰略您認為實用並且能夠接受,我將為您造成軍事上的勢,作為外在的輔助條件。所謂造成軍事上的勢,就是在千變萬化的戰爭情況中,抓住有利的時機采取恰當的應變行動。用兵,是以詭詐為原則的。因而,要把“能打”讓敵人看為“不能打”,“做”要讓敵人看為“不做”,“近”要讓敵人看為“遠”,“遠”要讓敵人看為“近”。敵人都是貪圖對自己有利的作戰時機,就誘之以利而消滅它;就在敵人一片混亂的時候,抓緊時機立刻消滅它;敵人如果作戰實力雄厚,則需時刻戒備它;敵人如果士氣精銳強大,就要注意避開它的鋒芒;敵人如果容易著急發怒,就挑逗它,使它失去理智;敵人如果謹小慎微,按部就班,就設法使它驕傲起來;敵人如果休整得好,要設法使它疲勞;敵人如果內部一團和氣,就離間其關係。在敵人沒有任何防範意識的條件下進攻,在敵人意想不到的條件下出擊。這些,都是軍事家用兵之奇妙良策,是不能事先說好或是規定死的。
在沒有開戰之前就神機妙算地認為會勝利的,是因為具備製勝的條件很多;在沒有開戰之前就神機妙算地認為不能勝利的,那是因為具備製勝的條件少。所以製勝條件具備多的就能打勝仗,少的就會打敗仗,何況一個製勝條件也不具備的呢?我從雙方作戰的這些具體情況對比分析來看,勝負的情形就一目了然了!
孫武在首段就提出了“兵者,國之大事”,可見任何國家都不敢輕視戰爭。而對於這個關於國家生死存亡的頭等大事,孫武則提出了自己的觀點,這些觀點主要闡述的是:仁義的統治、各地官員的治理等,對天時、地利、人和的把握,以及嚴明的軍紀、賞罰製度;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對於軍事而言,指揮者更應該注意的是“五法”,譯中已經清楚地指出了“五法”的重要性,隻要深刻地理解並且時刻謹記此“五法”,那麽定能無往不利。
就本篇而言,所謂計策,就是貫穿整個作戰計劃的各種謀略,而這些謀略就是由虛實組成的各種手段,它包含了誘惑、反間、安插、借助外在因素等手段。而這些手段的應用又無比靈活,必須按具體事情具體操作,不可生搬硬套,那樣隻會紙上談兵而無法做到真正的陣地指揮。
公元前206年,為了爭奪政權,劉邦和項羽二人之間爆發了楚漢戰爭。劉邦當時非常看中韓信,把他封為三秦王。韓信的確是個人才,他對當前的形式分析得非常到位。
韓信對劉邦說:“當年,項羽一聲怒吼,把千人嚇得腿軟膽戰。可是項羽對人不信任,舍不得把權力交給那些能力強的將領,所以說他有勇,卻隻是匹夫之勇,不足為懼。另外,項羽待人恭敬仁愛,說話柔和溫順,他的下屬生病了,他非常同情,有時候甚至為生病的下屬哭泣,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他們。可是等到部下因為立了功勞該給其授予爵位的時候,他卻舍不得把大印交給人家。項羽雖然仁慈,但也隻是婦人之仁。”
“嗯,你說得有理,繼續說下去。”劉邦點頭稱是。
“目前項羽雖然是天下的領袖,諸侯也臣服於他,可是他不駐守在可以控製中原的漢中,卻偏偏要跑到彭城;他把自己親近的人、喜愛的人都封為了王侯,這樣又違背了義帝當時和天下諸侯的約定。諸侯們都覺得他這樣做非常自私,私下都很憤怒。更讓人憤怒的是,項羽還把義帝驅趕到了江南一帶。另外,凡是有項羽軍隊踏過的城池,就沒有不被他們**得殘破不堪的。所以天下人也非常憤恨他,老百姓打心眼兒裏不願意擁護他,隻是被他的**威所逼罷了。他現在名義上是天下領袖,實際上早就失去了民心。他現在就是看著強大,日後必定會衰落。”
劉邦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