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咒語屬實有點熟悉,不就是戴安娜他們召喚薩瓦娜的咒語嘛。
我的腦子裏迅速拚湊出了六號樓的事情走向。
薩瓦娜在被我從戴安娜身上驅逐之後沒有遠去,而是進入了六號樓二樓第一間房裏某個女孩的身體,並且利用那具身體展開了屠殺。
然後,利用他們的屍體和鮮血再次搭建了一個召喚魔法陣繼續召喚術了嗎?
之前戴安娜說過了,薩瓦娜是以一種分段式的方式被召喚到她身體裏的。
也就是說我遇到的那個薩瓦娜也許並不是完全體,而是缺失了部分能力。
現在她正在試圖補全。
“手電照著你們四周,保護好自己!炎天!”
管不了那麽多了,我從背後抽出鳳棲木劍,在上麵勾勒了一道劍符。
木劍之上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
我握著木劍衝下了一樓。
東堤小築的房子布局都差不多,一樓除了兩間相對較小的房間外就是一個大客廳。
此時六號樓的一樓客廳裏,那些沙發、茶幾之類的擺設都已經被挪到了牆邊,把中間位置空了出來。
和家具丟在一起的,還有六具男人的屍體。
客廳正中的地麵上,用人血劃出了一個五芒星魔法陣圖。
在咒語的催發下甚至還散發著一點淡淡的紅光。
四個披著用床單之類的東西臨時做成的兜帽鬥篷的女人分別坐在五芒星的五個角上,我聽到的咒語詠唱聲就是這些女人發出來的。
可是……她們的衣服上都沾著大量的血跡,甚至我都能看到對麵位置上一個女人的脖子下麵正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粘稠拉絲的血液,顯然是脖子被劃開了。
這樣的情況,她們是怎麽做到念誦咒語的?
而在魔法陣的中央,躺著一個一身長裙,大半個身子都被濃密長發遮蓋住的女人。
這女的看著好像那個被手電照到就會現形的女鬼。
難道說這一次召喚的不是薩瓦娜,而是其他的東西?
“渣渣死,渣渣死, 納斯塔納路渣渣死……”
又一波咒語聲從五個女人口中傳出,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一些氣流從扔在周圍的六具男屍以及魔法陣旁五個女人的身上溢出,向中間的女人身上匯聚。
召喚魔法的本質,是交換。
戴安娜以公羊血畫陣圖,自己的身體作為祭品召喚出薩瓦娜。
那這裏用十二個人的精血和生命能召喚出什麽東西?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一把破煞符在淨天地神咒的催發下撒了出去,湧向陣中的氣場頓時開始紊亂。
法陣五角的五個女人就好像跟我較勁似的,咒語聲陡然拔高了八度,連血沫子都噴出來了。
見狀我直接走到陣邊用帶著靈火的木劍在法陣上一劃。
魔法陣這種東西,和我們華夏的陣法應該差不多,類似於一個電路板的存在,當電路板上的線路全部聯通才能正常發揮效用。
我這一劍下去,法陣的紅光立刻暗淡,念咒的聲音也好像卡帶了似的拖起了長音。
用木劍挑開身邊一個女人的兜帽看了看,那女人顯然早就死透了,隻是不知道在什麽邪法的驅使下嘴巴一直張合著。
“塵歸塵土歸土,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你們這些西方的鬼怪,就不要在我們華夏的土地上閑逛了。太上台星,應變無停……”
從包裏抽出幾張清心符,朝法陣中間那個長發少女灑了下去。
這個女孩雖然手上和裙擺上都沾著血,但是並沒有受傷。
畢竟,她是祭品,和周圍那些被當做工具使用的屍體不同。
然而就在符紙即將落在女孩身上的時候,一縷縷長發從旁邊刺了過來,把符紙全都紮了個對穿。
順著長發看去,那個和陣中女孩一模一樣的鬼怪正站在我右前方的陣外,半透明的身體在木劍火焰的照耀下呈現出一種淡淡的橘紅色。
“膽挺肥啊,看到鳳棲木劍還敢出來。”
木劍斜劈而下,斬在那些長發上。
發絲被斬斷,和符紙一起繼續下落,不過在即將落到女孩身上的時候那些發絲突然爆開,把符紙全都扯成了碎片。
緊接著,那鬼物頭上的長發好像美杜莎一樣分成了一縷一縷對著我在空中胡亂飛舞,隻不過發絲的尖端並不是蛇頭而是一個個尖錐形狀。
啥意思?要給我戳十八個透明窟窿?
“你這水平在西洋吃不開?非要來我們華夏找不自在?”
我挑釁式的抽了幾張符紙朝女孩身上撒去。
那鬼物頭上的發錐立刻激射了過來,我連忙舉劍準備封擋,結果發現那些發錐並不是衝我來的,隻是刺穿符紙帶了回去。
“不讓我用符?這事你說了可不算!太上台星,應變無停!”
咬破左手中指,我半蹲下身子撩開女孩的長發打算在她額頭上畫個血符,卻不曾想一隻手突然從旁邊伸出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是一個陣角女孩的手。
她半昂著頭發出了一聲不滿的嘶吼,透過喉嚨上的大口子我甚至看到了淡黃色的喉管噴了個大大的血泡出來。
其他四個陣角女孩也都動了起來,一個個仿若喪屍一般扭動身體朝我撲了過來。
鳳棲木劍把抓我手腕那個陣角女孩的右胸刺了個對穿。
很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女孩對那一劍似乎沒有任何反應,傷口處甚至連尋常陰物被符火灼燒時的那種吱吱冒青煙的現象都沒有。
“敕令白乙大將軍到此!”
我懷疑這貨是一具古怪的屍,用嘴叼住劍柄,又拍了一張鎮屍符在她腦門上。
然而陣角女孩不但沒有被定住,反而用另一隻手朝我右手抓了過來。
側身閃躲的同時一腳踹在陣角女孩的肚子上,想把左手抽回來。
可是她就像個棉花包似的,挨了一腳也毫無反應。
反倒是在這番拉扯中,被抓住的左手甩了一滴血到她的嘴邊。
陣角女孩的舌頭在嘴邊一卷,然後整個身子一顫,以一種與她僵硬姿態極其不符的速度朝我左手指尖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