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進政沒忍住向後再度踉蹌一步，臉上的表情已經將要撐不住了。
他看向台下，隻見不管是百姓還是臣子抑或是站在旁邊的低賤的宮女太監們，皆是一臉憤懣地看著他。
這幅畫麵在他登基的那段日子裏，無數次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唯一不同的是，夢裏是那些被他殺害的還帶著滿身血色的人。
秦進政腦中思緒淩亂，他從這些人的話中拚命找出紕漏：“那夜皇後的事情怎麽解釋，怎麽突然就來一個那般絕世容顏的女人，魅惑得君主遣散後宮，還有，她冒充男子帶兵打仗，明明已經是敗局，卻又在一個深山峽穀中，竟然用三萬人便擊退敵人二十二萬人，若不是妖術，誰能做到？”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看向秦北夜，以前除了夜皇後倒是沒有人能夠做到。
可是後來夜王殿下卻也做到了，多次以少勝多。
秦進政還在拚命地找補：“而她自己又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姓甚名誰，這不是妖女是什麽？”
“嗬，”隻聽得上官遲冷笑一聲：“你聽好了，你口中的妖女，你們秦儀國人口中的夜皇後，是老夫唯一的女兒，上官煙，也是隱宗第九代女弟子之中，兵法列陣學得最好的人，她能夠借助山川的地形，擊退幾倍的敵軍，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上官遲聲音並不大，卻像是在場內丟了一個炸彈一般，震驚了所有人的耳朵。
眾人僵著脖子互相看看，他們剛才聽見了什麽？
秦進政被驚得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人在何方，他拚命地否決：“不可能，這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上官遲反問道：“上官煙是我的女兒，秦北夜是我的外孫，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要親自下山，將北夜接走？老夫就是怕你們為了權位謀害了他。”
聞言，慕夕芷扭頭看向秦北夜，心底泛上一抹心疼。
是啊，當年的秦北夜不過才五歲，若不是上官遲將他帶走，依照秦進政狠辣的心思，他肯定不會給自己留下後顧之憂，在當時就將毫無反抗之力秦北夜給處理了。
這樣想著，慕夕芷無比感謝當年的上官遲，還好，他趕到了，還好，秦北夜被保住了。
感受到慕夕芷的視線，秦北夜扭過頭，猝不及防地，他直直撞入她的眼底，清晰地看見慕夕芷眼中那抹無以複加的心疼之色。
秦北夜心底一軟，原本因回憶起當年逼宮之慘絕景象而生的滿心憤怒，在一瞬間消散不少，他伸手將慕夕芷的手握在手中。
慕夕芷對他盈盈一笑，反手回握他的手。
秦進政卻怎麽也不相信上官遲的話，他突然想到一事，臉上顯出誌在必得的詭異笑容：“若妖後真的是隱宗之人，她為何要隱瞞自己的身份？說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而她當時被天下之人口誅筆伐，你作為父親卻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