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襄國大軍營帳。

一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之人正襟危坐於中殿,頂著一寬額方臉,目光敏銳霸氣十足,他戴外白裏黑的皮冠,連鬂胡須,黑白相間,額前有發微露,左右分披,顯得他狂野不羈,整個人發出一種震懾天下的王者之氣。

立於他對麵的則是一白衣公子,身著雪白鬥篷,白衣勝雪,青絲如墨,目光顧盼,流麗無雙。

“此戰我北襄國傷亡慘重,仍是沒能拿下古嶽北部都郡,宮主以為,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言語中頗有一些責備之意,但還不敢太喜怒形於色。

“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麽強,一次又一次化解了危機。”

“哼......宮主莫不是太輕敵了?我早就說過那領軍的可是誰?可是韓瑞!是古嶽的戰神,自小就在戰場上長大的!”

“國主放心,我早已在他身上種上毒蠱,隻要我輕輕催動毒蠱,他就沒有指揮作戰的能力了。”

北部都郡。

韓瑞和薑安寧坐在高高的城牆上,看著他們救下的北部,黃昏的暖陽照在他們身後,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

互看對方的樣子,仍然是那麽的讓人動心。

城外的密林裏,一道白色身影注視著這一切,“啪——”玉簫在他的手中被斷成了兩截,將斷了的玉簫扔在地上,他抬起雙手,一股黑色煙霧自兩手掌心之間升騰,在掌心之中往來覆去,隨著流動的速度加快,城牆上的韓瑞忽覺不適,又極力隱忍。

最終,實在挨不住蝕骨的疼痛,他蜷縮著倒了下去,身旁的薑安寧趕緊喚來幾個士兵將韓瑞抬到了房間裏。

她急忙拿出銀針給韓瑞的十指都放了血,**,一條手臂垂了下來,黑色的血液順著手指尖一滴一滴落在金色的臉盆裏,每一滴血都像是盛開在冥界的死亡之花。

士兵們端著一盆又一盆黑血進進出出,一個個步履匆匆。

她給他灌了多倍劑量的百神草,仍是壓製不住體內活躍的蠱蟲,那蠱蟲似乎聽到了誰的召喚,急於想要奔出來似的,在全身遊走尋找著出口。

“不太妙。”

用過了各種手段了,但是都不見效。

“再這樣下去,怕是會有性命之憂啊!”軍醫也算是行醫了大半輩子,但是卻從未見過這種病症,急得順腦瓜袋淌汗。

“王爺現在命懸一線,若還是找不到解決蠱蟲的辦法,等到敵軍再度來犯,此戰必輸無疑。”

薑安寧心裏都明白,這就是敵軍為了今日早就下好的一步棋,原來敵國不臣之心已久,久到那麽早就開始預謀了。

要是救不回韓瑞,屆時不光整個北部,到時候怕是整個古嶽國都會淪為敗國。

薑安寧聽著他們說話,思索了一會,看著金盆裏的黑血越來越多,韓瑞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她意識到,自己要是再不采取行動,韓瑞他可能就真的熬不過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