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你們是怎麽發現這個的?”強尼驚歎,“這是什麽字?”
“這是牧羊王朝的文字,海克索斯字母,是海克索斯人統治埃及時遺留下來的。”安德瑞看著屏幕說,“海克索斯字母類似腓尼基字母,是一種拚音文字,是用來構成特定詞匯的。然而,項鏈上這串字母並不是任何一個詞匯,它隻代表讀音。”
他的眼神微微一沉:“它代表的讀音恰好就是‘奧比薩斯’——賽特的左眼。很顯然,這也是我曾祖父發現的。”
“總算解釋完了。”千黛關掉顯示屏,轉過身來,“總的來說是這樣:圖坦卡蒙在詛咒裏藏了一個暗示,這個暗示告訴我們,詛咒的根源是存在的,要想尋找它,就必須抓住黃綠玉髓這個線索。”
“很顯然,我祖父解開了這個暗示,所以他去世前不久曾攜帶玉髓進入陵墓。”安德瑞若有所思道,“而且很顯然他發現了什麽,所以寫下了一句暗語,這給了我們另一個重要線索。”
千黛點點頭:“這對我們尋找詛咒根源很有幫助。”
“先別管那些。”強尼打斷道,“為什麽要‘尋找詛咒的根源’?卡特不是已經確定這塊寶石就是詛咒根源了麽?”
“隻是圖坦卡蒙陵墓詛咒的根源,不是其他形式的金字塔能的根源。”安德瑞說,“一定還有一個徹徹底底的‘詛咒根源’,隻要圖坦卡蒙那句話不是亂寫的。”
“好吧,就算他不是亂寫的。”強尼指了指千黛,又指了指自己,“你的考古學和我們的經濟學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千黛晃著杯子,意味深長地笑了,“一旦解開詛咒的秘密,就有機會對其加以利用,就連白癡也能輕鬆把財團的資產擴大數百倍。做這種考古,受益最大的不是考古學家,而是我們生意人。”
“這也不是平常那種用刷子和鏟子就能搞定的考古!”強尼攤手,“我們可能會像卡特考古隊那樣全體送命的!”
“這個我敢保證,”安德瑞自信地說,“隻要照曾祖父在暗語中寫的,在‘登基日’那天進入陵墓,我們就不會送命。”
“登基日?就是圖坦卡蒙當上法老的日子?”強尼逼問道,“你怎麽敢保證?”
安德瑞的神情變得嚴肅:“這是我曾祖父用性命換來的經驗。挖掘出陵墓那天,考古隊中隻有他一個人沒有踏進主墓室,一方麵是忙於整理墓道和其他幾個分墓室,另一方麵,他是個很感性的人,想在第二天,也就是11月6日進入主墓室,因為那天是將太陽曆換算過之後,圖坦卡蒙法老的登基日。就因為這點感性,他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強尼皺眉聽著。
“然而,他在十六年後的11月5日再次踏入了圖坦卡蒙陵墓,這次他不再走運:他回去後就變得精神失常,經常胡言亂語,像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似的驚叫,而且身體狀況迅速惡化,第二年三月就去世了。”安德瑞低聲說,“這與其他受害者的狀況相似,所以那時候他一定受到了‘詛咒’的影響。”
強尼的眉頭皺得更緊。
“其他受害者進入陵墓的日期各不相同,但都中了詛咒。所以,我們可以輕易得出一個結論——一年之中隻有一天,法老的詛咒會失效,這一天就是法老的登基日,”安德瑞眼神一沉,“11月6日,也就是後天。”
強尼猛地坐起來:“後天?!”
“我想這個推斷沒錯,很符合古埃及人的習俗。”千黛抿了口酒,“就是在法老登基紀念日的慶典上,隻有一種官員不能參加,就是負責詛咒等巫術的僧侶,認為他們會給法老帶來不詳。所以,‘詛咒’隻在登基日失效,也是合情合理的。”
“好吧,你們都是演講家。可誰能證明你們說的是真的?”強尼攤了攤手,又躺回沙發裏,“而且很抱歉,我不能隻考慮你們,我還得考慮我的性命。要是我死了,我自己是撈不著一分錢保險費的。”
千黛聽了從沙發上站起來,坐到強尼麵前的桌幾上。
“聽著,拉斯朗特,現在是11月4日23點46分。”她指了指牆上的鑽石石英鍾,“再過二十個小時,我們就出發去帝王穀,到時候再用你的三角眼驗證卡特說的是不是真的。”
強尼一愣,氣惱地瞪著她,又不知怎麽還口。
“還有,你當然不必考慮我們,但你需要考慮你的繼承權。”她湊近強尼,冷笑道,“我知道你這次的與會權是從你哥哥手裏搶過來的,而且你又對你父親下了必勝的保證。要是你隻帶點兒埃及特產回法國,一定沒人給你好臉色看。”
強尼聽了呆住。
“所以和我合作是個好主意。如果你同意幫我付錢,明天的成果就算你一份。如果你願意同行,我甚至允許你帶保鏢,但不能多於五人。”千黛抱臂翹腿坐著,晃著手裏的酒杯,“不同意也無所謂,隻不過是正處蕭條期的迪奧集團失去一個絕好的轉機而已。”
強尼愣了半晌,轉頭問安德瑞:“你願意免費幫她?”“是我主動找到櫻井小姐的。”安德瑞說,“這對我們來說都是個好機會。”
強尼苦想半天,最後決定使出殺手鐧。
“那如果我把情報高價賣給那個金發女人呢?”他瞪著千黛,“那樣不但能送你去吃牢飯,還能撈筆大錢。”
“那你就試試看好了。”千黛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給你個建議,下次威脅別人的時候不要用這種搞笑的眼神。”
強尼說不出話,他知道這個日本丫頭已經把他看透了。
他的確不會這麽做,一來那明顯是樁賠本生意,二來他也明白,千黛讓安德瑞和他見麵已經是坦誠相待的表現,如果他泄露出這些秘密,有山口組支持的櫻井集團一定會想盡辦法將他滅口。
那我還能幹點兒什麽?強尼心裏無奈地想。
“老天,這酒可真夠神魂顛倒的。”他拿起酒杯,一口喝光千黛倒給他的白蘭地,“但願我們明天出發以前,我能把那套天殺的拚圖拚完。”
此時,利奧抱著胳膊倚在房門上,偷聽著千黛三人的對話。
“這麽快就有人搶生意了。”利奧自嘲地笑了笑,“我的女人運真差。”
這時三人已經結束談話,強尼不爽地嚷了一句法語,安德瑞向千黛道了晚安,兩人一前一後朝門口走來。
利奧見狀迅速閃進陽台,千黛的房間離陽台隻有五六米遠,地上又鋪著厚軟的地毯,所以利奧幾乎沒弄出聲音。強尼朝房間對麵的電梯走去,安德瑞右拐回自己的房間。
正當利奧放鬆警惕,準備離開時,走出很遠的安德瑞忽然回過頭,快步朝陽台疾奔而來。利奧見狀一愣,還沒回過神,陽台的落地玻璃便被安德瑞猛地拉開。
然而,此時安德瑞眼中看到的,除了寬敞的大理石陽台和圍欄、幾株盆栽的熱帶植物、空****的休憩桌椅、遠處燈火絢爛的開羅夜景,空無一物。他四下觀望許久,終於滿麵狐疑地轉身離開。
此時,用滑索槍懸掛在24樓陽台圍欄上的利奧,終於吹了個輕鬆的口哨。
剛才安德瑞的動作依然清晰在目,雙臂小幅度擺動、腳尖點地、身體前傾的奔跑姿勢,與特工訓練中的脫離、衝刺如出一轍,那敏銳的反應與刺骨的殺氣更是常人不可能擁有的。
利奧這樣想著,不禁笑了一聲。
“Cool,huh?”
他摳動扳機,滑索槍的繩索隨之回卷。他借著慣性向上一躍,穩穩落在24樓的陽台上,手指一勾,滑索槍隨之在手心飛速旋轉起來。
“看來我們要開個火辣的派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