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前,不列顛。
王室的平安夜從一大早便開始,特別是對於匆忙從歐洲聯合趕回來的摩根勒非與阿爾托莉雅而言。
正常來說對於這個一年中最重大的節日,阿爾托莉雅是要和圓桌騎士們一同準備許久的,不過由於貝德維爾作為王室管家今年有了財務大臣的新任務,所以往年井井有條的準備工作今年出了一點波瀾。
幾百名工作人員把各種工作處理的都很不錯,但是一些小問題他們並不知情,比如傑克與童謠很喜歡聖誕樹,聖誕襪子以及壁爐,羅賓漢的座位一定要擺在最靠近門的位置,莫德雷德與弗蘭克斯坦的座位要挨著之類的。
自機場行駛向白金漢宮的車上,摩根勒非一言不發的支著臉,絲毫不掩飾對阿爾托莉雅的不滿,嵐之王看著這樣的她歎了口氣,不得不好言相勸。
“王姐,我們之後和蘭見麵的機會還有很多,但是今明兩天不太合適。”
“你當然不合適,畢竟不列顛國王和歐洲聯合審判長一起過聖誕節,這種荒謬的事傳出去對你們雙方都很不利吧,你們又沒結婚。”
摩根斜了阿爾托莉雅一眼,憤憤不平的道:“可是我又是為什麽回來?明明我能夠陪在他身邊,我沒有不列顛職務,媒體曝光很少,完全稱不上麻煩,我為什麽和你一個待遇?”
“王姐,你也是王室的一份子。”
“嗬,你們也就聖誕節的時候能想起來我這個王室成員,其他時候巴不得我離得遠遠的。”
摩根勒非對阿爾托莉雅的解釋嗤之以鼻,嵐之王聞言挑了挑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這麽說來,我稱王的第一年,那次聖誕蘭也參加了,還送了我禮物。”
“......”
阿爾托莉雅的話換來了摩根的一陣沉默,魔女的臉不自然的抽了抽,頗有些抓狂的咬了咬下唇,阿爾托莉雅一愣,發現自己失言了。
嵐之王確實失言了,但是原因不是她有禮物而摩根沒有,而是她收了禮物而摩根沒收。
那是距今十一年前時的事了,阿爾托莉雅初登王位的第一個聖誕,蘭作為騎士也參加了國宴,當時的他還是個不知名的小人物,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過即使如此,他仍然別出心裁的準備了禮物。
那時的阿爾托莉雅還很稚嫩,在蘭看來就是個小孩子,而且她的年齡也確實很小,因此羅蘭給她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那是一條藍色的發帶,也就是後來阿爾托莉雅經常帶的那個。
至於摩根勒非,蘭過了好幾年才總算能在公開場合見她,當時很是激動,在他眼裏摩根自小跟他在一起,既是學生也是晚輩,他自然也準備了禮物。
但是在當時的摩根看來,蘭是趨炎附勢之徒中的一個,而且還妄圖拿禮物來羞辱她,所以,在那個恨意的高峰期,鉑金發色的魔女很是高傲的給出了她的答案。
“嗬嗬,看來你很用心啊。”
摩根勒非眯起眼睛像貓一樣的笑了笑,然後淡淡的道:
“但是,我拒絕!”
當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摩根很爽,效果也很顯著,舉著禮物的蘭一愣,隨後在附近的笑聲中有些不好意思的縮回手低了低頭,在人群的目光下苦笑著離開了。
嗯,很丟人。
那場晚會剩餘的時間摩根就再也沒見到他了,讓魔女很有報複的快感,但是現在......
啊啊啊啊啊啊,我到底做了什麽啊!
摩根將臉埋進雙手中,氣得直跺腳,把身邊的阿爾托莉雅嚇了一大跳。
“王,王姐?”
摩根勒非的記憶隨著回憶越來越清晰,她甚至能記起來當時蘭失落的倉惶逃走的樣子,而隨著記憶的清晰,她也在逐漸抓狂。
該死!我當時在想什麽!為什麽那麽蠢!這麽說來之後的聖誕節他就再沒送過我禮物了!等等,難道他勸我回來也是因為這個?
摩根勒非在那邊臉色蒼白的胡思亂想,阿爾托莉雅驚疑不定的在一旁觀望,直到抵達目的地,摩根還是沒能從失落中緩過神來。
之後的行程阿爾托莉雅與摩根勒非兵分兩路,嵐之王首先要搞定的是原本應該提前準備好,送給諸位大臣與騎士的聖誕卡片,憑借著英靈超強的身體能力,阿爾托莉雅三個小時內寫完了五百多張,速度堪比打印機。
至於摩根勒非,她要盛裝打扮,準備出席今晚的英靈國宴。
這是戰後不列顛新設置的一項活動,本來每一年這個時候是當年立功人員的表彰大會與晚宴,但是今年伏提庚死後魔境很和平,前線戰士實在是沒什麽立功機會,大會的人員與規格都差了很多,最重要的激勵作用也已經隨著戰爭結束而消失,因此被提前一天完成。
空出的珍貴時間則由不列顛的英靈國宴來補充,這一活動旨在加強英靈與王室之間的關係,增強英靈們的國家榮譽感與歸屬感,在最終之戰中,不列顛野生英靈們亮眼的表現受到了阿爾托莉雅的重視,因此才有了這項活動。
經過了一下午的準備,身穿黑色禮服顯得神秘高貴的摩根勒非與白色禮服威嚴華貴的阿爾托莉雅一同鄭重登場,魔女坐在了阿爾托莉雅右手位第一的位置,左手位則是梅林。
放眼望去,整個桌子圓桌騎士占了一半,而在這一半之中又有大半與摩根有關係,也因此,氣氛一時很微妙。
高文還算不錯,態度一如既往,莫德雷德也收斂不少,安安靜靜的不敢吵鬧,至於阿格規文,帶孝子的他正在腦中預演摩根可能的行刺方案。
歌頌一番國泰民安,讚賞一輪英靈們的卓越貢獻後國宴正式開始,值得一提的是雖然不列顛料理有不少奇葩玩意,但是國宴還是有些水準的,至少符合正常人的味覺標準與審美標準。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與其他國家的國宴相比,不列顛的桌子要更大,每個人間距更寬,甚至連盤子也要大上一些,至於這樣的原因,那自然隻有一點。
因為國王陛下太能吃了。
由於阿爾托莉雅端坐的桌首附近空間更大,所以很多人發現不了,其實她的盤子要比所有人的更大一圈,這是因為同樣的菜品一套流程吃完之後阿爾托莉雅根本吃不飽,隻能吃多份,可這樣的話就需要讓服務人員來回換餐,實在過於明顯有失威嚴,所以隻能一次多上。
而一次上夠分量的話,盤子小就需要將肉摞起來,那樣還是很不雅觀,最後的結果就是某個偶爾客串廚子的騎士直接抄起了放盤子的大托盤,抽抽著臉道:
“莉莉,用這個。”
整個國宴整體上還算順利,因為英靈們的個性實在是鮮明,所以阿爾托莉雅並沒有管束他們的意思,再說對於童謠與傑克這樣的孩子來說,管束也沒有任何意義。
盡興就好,這就是這特殊國宴的原則。
因此席間歡聲笑語不斷,關係好的英靈們本來就坐在一起,互相閑聊也是正常,就比如莫德雷德就像照顧妹妹一樣照顧著弗蘭肯斯坦,因為也隻有她能聽懂弗蘭的話。
“哎?電池?沒有啊那種東西。”
莫德雷德感覺難辦的撓了撓頭,而在她的對麵,蘭斯洛特正被崇拜著他的加雷斯抓著聊天,往常威風凜凜的第一騎士現在有些頭疼,他轉過頭,發現好友高文的臉色明顯不大好看。
童謠和傑克很開心地說著什麽,最末尾的羅賓漢身邊是曾經一同戰鬥過的崔斯坦,在他們對麵是激動的沒事就詠歎幾句的莎士比亞,難搞的阿格規文與性格溫和的貝德維爾在一起,至於凱,他已經和梅琳綁定了。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摩根勒非居然主動要求和回國的南丁格爾坐在一起,這實在是一件新鮮事,畢竟兩人其實都算是很孤僻的人,除了關於醫學的交流基本不聯絡。
對於這件事南丁格爾也很意外,櫻發的護士長也有些搞不明白為什麽摩根勒非突然對自己這麽親切,她看著摩根,暗想著難道是我的醫術受到前輩的認可了?
阿爾托莉雅坐在一邊看著摩根勒非在那裏上演姐妹情深,有一種自己王姐是假貨的錯覺,她斜眼盯了一眼左手邊的梅林,花之魔術師望著摩根明顯心情複雜,一副忍氣吞聲的憋屈表情。
宴會持續不到一個小時就結束了,眾人離席向著晚間舞會會場走去,今夜貴族與議員們都會在這裏歡慶,直到午夜之前才會散去,而在這充滿貴族小姐,高官子女的舞會上,尤其需要注意的就是兩個人。
那就是不列顛炮兵營正副營長,屑之魔術師梅林與渣騎士凱。
對於這兩個人的節操,阿爾托莉雅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為了防止今天變成小姐婦人們的失足聖誕,阿爾托莉雅嚴令貝德維爾盯緊他們,並允許他們互相舉報。
“哎呀,瑪麗小姐真是漂亮呢,凱你不覺得嗎?”
“哈哈,我也覺得是,梅林你去吧,她好像很仰慕你。”
兩個自走炮互相忽悠著對方先犯錯,如果誰忍不住出手,舉報成功的那個人就將獲得極大的好處———休假一個月!
凱身為首相自不用說,梅林最近拜摩根所賜也成了加班狗,往常不在意的休假現在彌足珍貴,兩個人都在互相較勁,發誓今晚打死也不碰女人。
傑克與童謠再次成為了舞會的主角,貴婦們爭相為這兩個可愛的孩子送禮物,崔斯坦仍然在秒殺全場,女性的小聲尖叫不絕於耳,由於特殊的性趣,他與蘭斯洛特很合得來,不過後者因為桂妮薇兒的原因已經告別江湖了。
莎士比亞正在忙著給自己的書迷們簽名,南丁格爾與摩根勒非在一邊聊著靈魂醫學,羅賓漢開著潛行在房間的一角坐著觀察人群,弗蘭肯斯坦被莫德雷德帶到一邊充電......就是普通的充電。
舞會進行得很順利,隻剩一條手臂的莫德爾公爵與海勒族長等人與阿爾托莉雅閑談著這一年來的國家大事,音樂聲響起,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歡聲笑語。
舞會之後是每年最熱門的活動,也就是騎士們的劍術大賽,圓桌騎士們抽簽分組互相比試,規則是不能解放寶具,不能使用除劍術外的其他手段。
當然,比賽的用劍是統一發放的無刃鐵劍,各種聖劍寶劍是一律不準用的,所有人必需都憑真本事決勝負。
阿爾托莉雅看著準備戰鬥的騎士們與氣氛熱烈的觀眾,一時之間有些懷念,在過去,這一活動大概是蘭一年之中最能出風頭的了,畢竟在隻允許用劍術的前提下蘭是相當強的,戰力水平直接可以逆襲成為大賽的前三名,甚至還奪過冠。
要說誰是戰力水平下降最厲害的話,那自然就是莫德雷德,畢竟叛逆騎士的戰鬥方法相當粗暴,拳腳,頭錘,寶具懟臉,她戰場上精妙劍術殺敵幾乎沒有,而在這個隻能用劍術的大賽,莫德雷德理所當然的束手束腳,隻能靠著直感技能硬撐。
也因此,莫德雷德那時相當討厭蘭,情況完全相反的兩人對比太過鮮明,她還被後者吊打過。
今年的大賽最後是蘭斯洛特和崔斯坦的決勝局,人妻同好會內戰爆發,因為有桂妮薇兒加油,蘭斯洛特十分賣力,劍過百招,崔斯坦便自動認輸了。
最大的熱門活動劍術大賽結束之後,時間接近午夜,阿爾托莉雅在國旗之下,在全場人員的圍繞中開始向全國人民直播聖誕致辭,至此所有的活動都宣告結束,達官顯貴與英靈們自白金漢宮中散去,將午夜留給王室。
阿爾托莉雅又開飯了,有王室血脈的眾人齊聚一堂,摩根勒非,莫德雷德,阿格規文以及高文一家子等等開始了聖誕火雞宴,這個家宴上大家就不需要顧忌那麽多了,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次摩根勒非沒有走過場般的離席,而是待到了最後,甚至還送了莫德雷德聖誕禮物———一套新盔甲。
莫德雷德望著盔甲麵色古怪,自那次誤闖病房之後,摩根勒非基本就沒給她好臉色過,她想了想這段時間的經曆,似乎明白母親的意思了。
疊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