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對人的愛已經成為狗的本能,幾乎不容置疑。
——達爾文
埃裏克·西爾覺得,這隻臥在他腳旁瘦骨嶙峋的小狗也許有5周大。那隻雜種母狗半夜被人扔在西爾夫婦家前門口。“不要說了,”埃裏克對他的妻子傑弗裏說,“回答是絕對的‘不可能’!我們不打算養它。我們不需要再養隻狗。若真要養,就養隻純種的。”傑弗裏好像沒聽見他的話,溫柔地問道,“你覺得這是隻什麽品種的狗?”埃裏克搖搖頭,“這不好說。看她的顏色、斑點和半耷拉的耳朵,我覺得是隻雜種德國牧羊狗。”“我們不能就這麽把她扔在門外,”傑弗裏哀求道,“我把她喂飽,給她洗澡,然後給她找個家。”
小狗站在他倆中間,好像知道他們在決定她的命運,瞅瞅這個,看看那個,試探性地搖了搖尾巴。埃裏克注意到,雖然小狗瘦骨伶仃,全身的毛沒有光澤,但那雙眼睛卻明亮而又充滿活力。埃裏克最後無可奈何地說道:“好吧,你想照顧她,隨你吧!不過你要明白:這種雜種狗,我們不需要。”傑弗裏把小狗抱在懷裏,然後和埃裏克往房子裏走去。“還有,”埃裏克接著說,“過幾天再讓她到特克斯那裏。不要再給特克斯添麻煩了,她已經夠辛苦了。”
特克斯是隻牧牛狗,西爾夫婦把他從小養大,現在已經6歲了。他是由澳大利亞牧場主培育的品種,特別和藹可親。他的窩裏已經有了一隻黃貓,但騰出地方給這隻被西爾夫婦叫做海因茨的新來的小狗,他還是很高興的。
海因茨到家沒多久,西爾夫婦便發現特克斯的視力越來越差。獸醫認為特克斯患了白內障,也許可以通過手術去除它。但是達拉斯眼科專家給特克斯檢查後認為,白內障隻是導致他視力衰弱的部分原因。專家在當地大學的獸醫學實驗室為他預約了門診。實驗室的醫生們判定特克斯早已失明,並解釋道,即便發現得早,藥物或手術都不可能阻止或延緩他的視力衰弱。
回家的途中,西爾夫婦在談話中想起在前幾個月裏,他們其實看到過特克斯如何在黑暗中生活,現在他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特克斯有時會撞到開著的門,或者鼻子會撞到鐵絲圍欄上,為什麽他總是沿著石子道走動:因為如果走錯了路,他還可以摸著走,直至再回到石子道上來。
西爾夫婦為特克斯失明的事忙碌著,彈指間海因茨已長得胖嘟嘟的,活潑好動,那身深棕黑色的毛已變得健康而有光澤。
顯然,這隻德國雜種小牧羊狗很快就會長成大狗,再和特克斯及黃貓住在一起已是不可能了。於是,一個周末,西爾夫婦又在原有的狗屋旁建了間新的狗屋。
也就在那時,他們才意識到,原來看到海因茨跟特克斯玩耍時又是拉又是拽,以為是小狗愛瞎鬧,其實是有目的的。未經任何訓練或輔導,海因茨便充當了特克斯的導盲犬。
每天傍晚,當他們進狗屋睡覺時,海因茨就用自己的嘴巴輕輕咬住特克斯的鼻子,然後把他引進狗屋。早上,海因茨叫醒他,再把他帶出狗屋。當兩隻狗靠近門口時,海因茨就用自己的肩膀引著特克斯穿過門口。當他們沿著狗圈圍欄奔跑時,海因茨就在特克斯和圍欄之間奔跑。
“天氣暖和時,特克斯就把四隻腿伸開,睡在柏油車道上,”傑弗裏說道,“車快開過來時,海因茨就拱醒他,使他脫離危險。許多次,我們都看見海因茨把特克斯從馬路邊推開。起初我們不知道他們倆能並排在牧場上奔跑的原因。後來有一天,他們陪著我遛馬,我聽見海因茨在‘說話’,原來她在不斷發出輕輕的咕嚕聲,讓特克斯在她旁邊跑。”
西爾夫婦很是佩服海因茨。這隻年輕的狗未經任何訓練,就想方設法幫助、指引和保護她失明的同伴。顯然,特克斯不僅分享了海因茨的眼睛,還有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