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警察問：“那這個‘殺手聯盟’組織，目前有沒有被逮捕的人？”

方野說：“好像沒有。”

陶月月說：“有。那次度假山莊的命案，有一個自稱‘殺手聯盟’的男人，大概還在監獄裏麵。”

那名警察說：“那我們就從他口中問出情報。”

陶月月覺得這是刻舟求劍，好久以前抓的人，怎麽會知道現在的情報。

不過要問就問吧，好歹也算一條線索。

會議結束，一些警察還在相互討論，言談中表露出他們的態度，覺得這次的凶手有點替天行道的意思。

方野來到陶月月和王冰麵前，說：“眼下幾乎沒有線索，你們看要怎麽查。”

陶月月不假思索地說：“免費殺手。”

王冰問：“你意思是，那個‘免費殺手’就是凶手？”

陶月月點頭，“對，‘免費殺手’挑選受害者特別謹慎，他可能不止問過方業偉一個人，我們再找找，和死者有關的人，哪些有可能被‘免費殺手’找過。”

方野說：“凶手各方麵的體能，加上會使用刀具這一點，我覺得可以從這一點調查。”

陶月月說：“你不會是想調查教練、運動員、職業格鬥家之類的吧？”

方野說：“就當是排除法吧，該查還是得查。”

陶月月看二人頂著黑眼圈，道：“你們還是睡一覺吧，這樣撐下去小心猝死。我覺得這人短時間內不會再作案。”

王冰問：“為什麽這麽覺得？”

陶月月搖頭，“隻是一種感覺，他喜歡厚積薄發，收集情報，然後再出手。五個人，本來可以華麗麗地製造五起命案，結果一晚上，連斃五人，他的目的不是犯罪，隻是精準地除掉這五個人。”

說到這裏，陶月月再次想到了最早出現在龍安的人類觀察者，那個人殺人是用高劑量的麻醉藥，不宣揚什麽也不展示什麽，隻以有效殺死為目的。

如出一轍，又是一個“善良”一點的人類觀察者？

當初整個龍安震驚，為什麽過了這麽多年，反而覺得這樣一個人的出現，好像也不是很糟。

不過，她當然要抓住這家夥。

王冰抻著懶腰打著哈欠，說他到會議室眯一會，方野也找張沙發睡覺去了。

陶月月叫自己的黑客小隊開始調查，並將此事告之執行者，調查前一段時間是否有植物人蘇醒。

交代完，陶月月自己去現場看了看，第一、第四起命案的現場在街上，天亮之前警察已經收拾了，此時已經恢複了平靜，往來的市民一點也不知道，街上的路麵幾小時前被鮮血染過。

陶月月按照遠近順序先來到第五個現場，那扇門整個被撞碎了，現場用警戒線封鎖了起來，隻留下一名警察盯著。

陶月月看了一下碎門，誇張至極，多大的力量才能把木門撞爛。

屍體當然已經被帶走，血跡也擦掉了，這個躲起來的通緝犯看樣子過著很宅的生活，屋裏全是各種方便食品和外賣的包裝，一台電腦，鍵盤上全是煙灰。

看現場的警察說：“陶警官，這個箱子之前裝滿了錢，已經被帶走了。”

“是嗎？”陶月月打開床邊一口樟木箱子，裏麵還殘留著一股錢的味道，那其實是人手的汗味加上紙張發黴的味道。

“多少？”陶月月問。

“粗略清點了一下，至少有八十多萬，底下的錢都漚爛了。”

“有錢不敢存銀行，真是悲哀。”

警察說：“這個小區比較老，也沒有物業，就是居委會自發地收水電費。所以這個通緝犯可以一直躲在這裏。”

陶月月點頭，環顧四周，然後說：“這裏沒有網？”

“對，沒有網，死者用的是一部很老的手機，隻能打電話發短信。然後他電腦裏麵全是小電影和遊戲，全是單機的。”

陶月月聞到屋裏的黴味，心想這到底是種什麽樣的生活，被殺掉可能也是一種解脫吧。

地上用白線勾出死者的位置，死者躺在電腦椅子後麵的牆上，另外有一根白線把頭顱掉落的位置勾勒出來的。

噴在牆上的血清理不掉，被警方用布遮起來了，這扇破門也很麻煩，放著不管，居民就跑進來參觀了。

陶月月來到外麵，有一名大媽好奇地往裏麵看，看見陶月月在瞅自己，大媽客套地笑了笑，“你們是警察呀？我聽說了，一個男的頭被砍掉了，怪可怕的。”

陶月月問：“整個小區都知道了嗎？”

大媽說：“那不早就一傳十、十傳百了嗎？早上買菜還有人在說！我閑話一句，你說這被砍頭，怕不是上輩子當過劊子手，砍了人腦袋太多，這輩子還債哩。”

陶月月笑笑，“這債還得太便宜了點。對了大媽，你知道這人是幹嘛的嗎？”

大媽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幹嘛的，聽住在他隔壁的張媽說，這小夥子挺神秘的，從早到晚不開門，除了叫個外賣，他叫外賣好像都是付現錢。深更半夜他就在屋裏打遊戲、聽音樂。有一回他屋裏水管壞了，臭水流得到處都是，熏得鄰居不能過，叫門讓他修一下，他就是不幹，簡直太奇怪了！我尋思著吧，怕不是什麽潛逃的犯人，要麽就是貪官吧？你們知道他什麽身份嗎？”

陶月月說：“我們也在查，這不打聽著嗎？”

她心想群眾的直覺還是敏銳的，察覺到這家夥不對勁，她又問：“昨晚你聽到什麽動靜了嗎？”

大媽茫然地想了一會，“我睡覺沉，沒聽見。就是聽張媽說好像四點來鍾吧，這屋傳來很響的一聲，好像有人踹門，然後就啥也沒聽見了。張媽以為是有人喝醉了，被驚醒了，馬上就睡著了，也沒多想。哪知道是殺人啦！小姑娘，這個人被殺，是不是被報複呀？”

陶月月知道大媽的心思，說：“這人有前科，十有八九是被報複了，凶手不是針對普通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大媽放下心來，“我就怕是什麽變態殺手之類的，我一輩子見過不少事情，哪見過這個呀！太嚇人了！嘖嘖嘖，正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

陶月月叮囑一句，“我們也還在查，命案相關的事情不要亂傳，會妨礙到調查。”

“這你放心這你放心！”大媽說著，走了。

陶月月心想，估計還是會說出去的話，畢竟這麽大的新聞，最好還是不要造成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