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的嘴唇印上酒杯,透過猩紅的**,眼前的畫麵卻是模糊的。

她眼裏有淚。

傅南淵瞥她一眼,將酒杯隨手一甩,走到窗邊,“喝完記得叫客房服務,我不喜歡房間裏太多無關緊要的東西。”

包括趙明月。

她也是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趙明月應了聲,對傅南淵意有所指的行為並不在意一般笑了笑。

而後才小聲說:“我和謝祁真的沒什麽,拿到這些合作後,我和他不會再見麵。以後所有安排都聽你的。”

對此,傅南淵沒有回應,隻是點燃一根香煙。

煙味彌漫到趙明月這裏,她眯了眯眼睛。

過了會兒,趙明月將桌子上東西收好,而後又將一份合同放下。

“這是前段時間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放在這裏了。”

她打算叫客房服務來收拾桌子,又聽到傅南淵說:“你接下來打算在國外?還是說有回國的打算?”

趙明月腳步一頓。

這是她自己可以選擇的嗎?

傅南淵轉過來,恰好撞上她詫異的目光,忽然笑了:“你看我的樣子,就好像我是一個暴君。怎麽,我沒有讓你自己選擇過?”

趙明月咬唇,不知道是該承認,還是該否認。

傅南淵表情冷了一瞬,忽然說:“不知好歹。”

“我不是……”趙明月急忙搖頭,“隻是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傅南淵懶得跟她說太多,隻是說:“不用在我麵前做太多超前的保證,接下來的事我都還沒有想好。我可能讓你回國,到那時候,你和謝祁打交道的機會還多。”

趙明月垂下眼眸:“我知道了,我都聽你的安排就是。”

“你知道就好,現在滾吧。”

趙明月滿心屈辱地離開房間,一顆心隻覺得很堵,可是卻也不知道如何排解。

門口,保鏢原本靠牆站著,看到趙明月出來後急忙站起身:“小姐。”

“不是讓你先回去?”

趙明月滿臉不耐煩。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在傅南淵這碰壁的樣子,那樣會讓她越發感到痛苦。

保鏢卻說:“我擔心你有危險,這是我工作的分內之事。”

“不需要你操心這麽多。”趙明月直挺挺往前走,可是高跟鞋卻猛地一扭。

她今天的確喝了不少,這會兒意識也逐漸昏沉。

保鏢抿唇:“我送您回去。”

路上趙明月似乎是哭了,又一次呢喃著這些年趙家怎麽對她,讓她一個小公主去做上不了台麵的交易,而後又是傅南淵和謝祁……

保鏢隻是靜靜聽著。

……

溫繁落地時已經是黃昏,在機場等待謝祁安排人來接,她難得為風景駐留了許久。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走吧。”

溫繁渾身一震,轉頭發現是謝祁,頓時驚訝道:“你怎麽親自來了?”

她還以為謝祁會安排別人過來呢。

想到這,又在心底感歎自己策略的正確性。

謝祁隻是皺眉:“你是謝家少夫人,如果在外麵出了什麽事,該怎麽交代?”

對謝祁傲嬌的性格,溫繁已經差不多摸透了,這會兒也沒拆穿,隻是抱住他的手臂,“老公,你忙完了嗎?”

謝祁無言。

溫繁簡直是順杆爬:“你都來接我了,應該是忙完了吧,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走吧。”謝祁隻是輕輕吐出兩個字。

他的確帶了手下,這會兒很快走過來幫溫繁拿行李,先將行李送去酒店。

兩人到了一家法式餐廳,是很特別的空中花園設計,在二樓能俯瞰城市夜景。

溫繁站在欄杆邊,任由晚風吹拂頭發。

謝祁則輕聲說:“怎麽忽然想到要過來?”

“因為想你。”溫繁從善如流地回複。

果然,謝祁甚至不會挑刺,隻是微微皺眉。

可是從他的微表情,溫繁還是讀懂了他的愉悅。

早說他吃這一套,她早就這麽做了。

在心裏這麽嘀咕著,溫繁順勢拉著他的手坐下,認真地說:“你什麽時候回國?”

“今天下午剛開會,大概還需要兩天時間。”

這邊的警方還需要他做最後一次證明,大衛和約翰要進行最後的公審。

而後,是項目交接,這些都打算交給趙明月。

雖然覺得趙家這些年的行徑略微奇怪,但想到從此就可以沒有任何瓜葛,還算可以忍受。

溫繁聲音軟軟的:“那你到底是在做什麽?可以多跟我說一些嗎?我總覺得你出國了,我卻不知道你都在幹什麽……”

說完還嘟嘟嘴。

謝祁喉頭滾動,最後隻說:“這些生意上的事情你不需要懂,國內那邊給你的工作你做好就夠了。”

溫繁聳聳肩,“最近暫時都沒有找我做什麽,他們好像自己能夠解決。”

“他們說觀海項目組的重啟是一個長期的計劃,接下來我還要和趙晴他們一起工作。”

謝祁點點頭。

對這個項目組,他倒不是很上心,畢竟大部分事務都是陸遠辰負責的。

看出謝祁心不在焉,溫繁握緊手指,問:“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什麽。”

“我這樣來找你,你對我這個態度,我會覺得我還是來錯了。”

溫繁索性攤牌。

“前段時間你跟我說的那些我都記住了,我想著以後我們兩個好好過日子,以後你們也能專注於國內的事情,我們就要好好的,不鬧出什麽新聞……”

溫繁吸吸鼻子。

“但是,謝祁,你如果真的不想跟我在一塊過,那我們還按照之前說的……”

謝祁突兀打斷她的話:“我不是對你有情緒,隻是在想今天下午開會的事。”

她能過來,其實對謝祁來說是個驚喜。

可是他說不出口。

溫繁卻甜甜一笑,追問道:“那我過來,其實你沒有不高興?”

“算是吧。”

“不要給我似是而非的答案,我過來你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在溫繁的逼問下,最後謝祁才吐出三個字:“有一點。”

“不高興?”

“……高興。”

溫繁抿唇笑起來,整個人像是得逞的小狐狸。

謝祁隻是清清嗓子,“別高興的太早,既然來了,明天就陪我處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