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繁眨了眨眼:“就字麵意思,聽聞宋小姐也是國外知名大學的高材生,不至於聽不懂吧?”

宋寧煙狠狠咬牙,眸光狠戾:“不過就是靠著上不得台麵的手段才嫁進謝家,還真把自己當謝家少夫人了不成?等這孩子生下來,你也就沒用了,到時候,還不是被謝家掃地出門,繼續回去做你的流浪狗!”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溫繁覺得自己現在大概已經死了千百次了。

她表情不變,笑意盈盈的開口:“宋小姐,我知道你最近剛剛被退婚,心情不好,所以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怪你的。”

溫繁說著,語氣中帶了點顯而易見的同情,在經過宋寧煙身邊時,抬手在她肩膀上輕輕一拍,遺憾說:“隻不過,恕我無法同宋小姐感同身受了,畢竟我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這樣的痛苦,還是宋小姐一個人慢慢留著體會吧。”

這番話的效果非常明顯,活脫脫的就是在誅心。

宋寧煙五官扭曲,當場暴怒。

“你這個賤人!”

她反手一記耳光就要抽過去,但還沒碰到溫繁,就被一隻手截停住了。

謝祁麵色沉沉,甩開宋寧煙:“宋小姐,這裏是謝氏,還輪不到你來當眾撒野。”

宋寧煙眼圈紅了,抖著手指向溫繁:“你沒聽這個賤人剛剛說什麽,她就是——”

“老公!”

宋寧煙的話沒說完,就被溫繁一口打斷了。

她毫不客氣的往謝祁身上一撲,纖細手臂就纏上了他脖頸:“工作辛苦了,有沒有想我?”

嗓音嬌得可以滴出水,完全沒顧及周圍偷眼往他們這裏瞥的謝氏集團員工。

謝祁表情也稱不上好看,抬手想將溫繁扯下去,卻不想溫繁摟得死緊,如同狗皮膏藥一般根本撕扯不開,用力大了,她就滿臉委屈,作勢被碰到了肚子:“老公,小心一點嘛,孩子剛剛好像踢我了呢。”

才兩個月大的孩子,都還沒有成型,怎麽可能有動靜?

這個女人慣會胡言亂語,得寸進尺,但謝祁偏偏就拿她沒辦法。

宋寧煙眼睜睜看著溫繁掛在謝祁身上不下來,驚怒交加,最後狠狠一跺腳,轉身衝了出去。

等她走後,溫繁才慢吞吞的放開了手後撤兩步,手腕卻被一把扣住了。

謝祁眸光冷厲:“你和宋寧煙認識?”

“認識呀。”

溫繁勾唇,“不是老公你的前任未婚妻嗎,我當然認識了。”

“畢竟宋家和謝家多年的交情,不可能因為這檔子事就反目成仇,所以要和她好好聯絡一下感情,這樣說不定以後還能一起打個麻將不是嗎?”

謝祁扣著她的手腕的力道加重,神色更沉:“你知道我說的什麽意思。”

溫繁就不再說話了,隻微微偏著頭看他。

她本就生得好,五官精致,一雙水潤的桃花眼,皮膚瓷白,在光線下更是顯得幾近透明,做出這樣的動作,顯得整個人嬌憨如不諳世事的少女。

仿佛謝祁說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懂。

謝祁定定的盯著她,但從她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聲,溫繁摸出來看了一眼,笑了:“提前預定的婚紗店給我發消息了,老公,你忙完了嗎,忙完了陪我去試婚紗吧。”

溫繁預約的婚紗館在桐城有些名氣,溫繁剛拖著謝祁進去,客戶經理已經帶了一眾員工列隊在等了。

“謝先生,溫小姐。”

經理笑容滿麵的開口,示意助理將手冊拿過來,恭恭敬敬的遞到了溫繁眼前:“這都是本年度的最新款,溫小姐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如果沒有也不要緊,本店總部在國外,可以隨時請知名的婚紗設計師,來為溫小姐進行私人訂製。”

溫繁懶洋洋的往沙發裏一坐,纖白手指一頁頁翻過去,漫不經心道:“我隨意,主要給我老公選。”

她指了指其中幾套禮服:“這幾件都拿過來給他試試吧。”

經理立刻去了。

謝祁擰眉,低聲質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他本來不欲隨著溫繁胡鬧,但若是不盯著,不知道她又要惹出什麽亂子來,隻能跟著一起來了。

溫繁單手托著下巴,無辜道:“還能幹什麽,給你選禮服啊。”

在這片刻間,經理已經將禮服拿了過來,溫繁一揚下頜,命令:“去換上給我看看嘛。”

見謝祁站著不動,她又補了一句:“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幫你換?”

謝祁冷著一張臉進了更衣室,幾個員工也跟了過去。

溫繁垂眼繼續翻著腿上的圖冊,端起送上來的紅茶淺淺抿了一口。

經理和員工不知道什麽時候都退了出去,一道修長人影自後麵壓了過來,從溫繁手裏將那盞紅茶接了過去,放在鼻翼間嗅了嗅。

男人低沉優雅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這是今年九月份第一批出產的錫蘭紅茶,今天早晨剛剛從斯裏蘭卡空運過來的,不知合不合溫小姐胃口。”

溫繁淡淡說:“不好意思,我喝這個隻為了解渴,品不出好茶壞茶。”

男人挑眉:“我以為,你已經適應謝家少夫人這個身份了。”

“適不適應,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溫繁語氣平靜,轉眸看向身後的人,“倒是你,明目張膽跑到這種地方,不怕被謝祁發覺?”

“你要是被發現,我可是會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別想著拖我一起下水,傅先生。”

傅南淵低笑出聲。

他麵容清雋溫雅,五官輪廓卻十分深刻,透著一點異域的感覺,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眼珠是灰綠色的,也因此給那個本該顯得溫和的笑,生生增添了幾分邪肆感。

他不緊不慢的在溫瓷側臉上碰了碰,嗓音奇異的柔和:“溫小姐這是哪裏話,你我同一根繩上的螞蚱,就算是下水,也得一塊被淹死,是不是?”

溫繁沒說話,眸底那一抹冷意凜冽徹骨。

她從包裏翻出一袋漆黑的藥渣,丟給了傅南淵:“去化驗一下這是什麽東西。”

藥渣是她從後廚的垃圾桶裏翻找出來的,謝老爺子生性多疑,那碗送給她,千叮萬囑讓她一定要喝的中藥裏,鬼知道都加了些什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