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安全了。
壞消息:又穿越了。
好消息:還是同一個世界同一塊大陸。
壞消息:不是同一個時間軸!
白榆當即一拍膝蓋。
遇到問題不要慌。
慌是沒有用的。
要仔細思考仔細分析仔細判斷。
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碰到這種問題該如何解決?
其實很簡單。
首先,我們得去找到藍胖子和時光機……
“媽個雞。”白榆瞪眼道:“今年怎麽可能是十六世紀!這年頭宗教裁判所都沒倒閉呢!聖殿騎士還在放貸款給國王呢!”
虎人族吹了吹胡須,笑著說:“你聲音小點,說這麽大聲,當心待會兒第一個就直接砍你。”
白榆歎了口氣:“你真沒跟我開玩笑?”
虎人族挑眉:“你這麽在意年份做什麽,難道是未來人?”
白榆嚴肅道:“我還真是。”
“我看你像個偷渡的。”虎人哈哈大笑:“你這模樣一看就是外國人啊。”
此時右邊另一個灰頭土臉的中年人紅著眼睛罵道:“你們這群土匪強盜,我都是被你們給害了!”
虎人聳肩道:“你不也是跟我們做了生意,賺了不少錢麽?”
“我賺的都是辛苦錢!”中年商人罵道:“你們本該放我走的!不守信用,這下我要被你們害死了!我明明是無辜的!”
“對我們這群叛軍販賣糧食和醫藥品可不算什麽無辜,而且你也掙了很多吧。”虎人舔了舔牙齒:“誰讓你那麽貪心,這一次開價比以往高了三倍。”
“我!”
另一邊爭吵不斷。
白榆默默聽著,大抵明白了處境是怎麽一回事。
簡單來說,就是羅馬帝國地方發生了叛亂,有個當地領主因為對亞人種苛以重稅,搞實際上的農奴製,領主夫人信奉黑魔法,殺死亞人種的年輕女孩,用血液做浴池,暴露之後,直接導致當地的亞人種暴怒,幾百個人衝進去把領主殺了,房子燒了,後來幹脆一合計直接反了,在領地內迅速集結兵力。
不過領主的小兒子沒被殺死,跑到附近大都市的教會裏尋求幫助。
原本殺領主這種事通常也就是誅殺首惡就夠了,但成為叛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神聖教會出動了聖殿騎士,幾名當地的貴族擔心叛軍規模擴大,便也征集了一些雇傭兵,派遣出了家族騎士,組成了兩千人的隊伍進行討伐。
農民叛軍沒什麽戰鬥力,叛軍很快被擊潰,而首惡也很快被誅滅,不肯投降的人抓到後直接送往了刑場。
故事就是這麽一回事。
放在歐洲中世紀甚至大夏的封建時代,這類事情可以說是屢見不鮮,被殺的領主肯定不無辜,但這批叛軍也並不完全是無辜的,當後者拿起武器的時候,就必然伴隨著燒殺擄掠的行徑……闖王來了真不納糧麽?
這虎人就是實際參加了戰鬥的一員,過去是個角鬥士,本打算死在戰場上,但活了下來,不肯投降,被送往了處刑場。
而馬車上的另外兩個,一個是給叛軍販賣了糧食和藥品的貪心商人;另一個則是沉默寡言的削瘦男子,模樣不太起眼。
確認這群人所言無誤後,白榆算是確定自己是真的回到了十六世紀。
畢竟‘叛軍’這東西若是出現在二十一世紀的羅馬,隻能說是幽默過了頭。
確認‘英靈編年史’還能照常使用,自身修為也完完整整,隻是有些受傷。
白榆不禁開始思索為什麽自己會穿越。
這肯定不是龍母的手筆,也不是自己的外掛在生效。
龍母不見蹤影,而且編年史裏毫無記錄。
那麽唯一的答案就是‘米迦勒的右腕’。
這件聖物的真實效果倘若是可以穿梭時空,那麽它被半神看重也完全可以理解。
白榆在失去意識之前是對著聖物釋放了一次太陽拳,想來是觸發了某種特殊機製,讓自己穿越了時空。
到底是不是這麽一回事,他也不清楚。
最好的辦法,就是再試一次。
“也就是說,如果我要回去的話,還需要對著米迦勒的老婆再來一發太陽拳。”
白榆陷入了沉思。
倒不是自己舍不舍得太陽它的問題。
首先,不確定‘聖物’有沒有和自己一起穿越過來,或許它留在了另一邊呢;
其次,假定‘聖物’一起過來了,但它或許是落在了龍母或者別人手裏呢?
最後,比起去尋找已經丟失的‘聖物’,還是去找另一個‘聖物’更好吧。
這裏是十六世紀的羅馬。
在這個時空裏也同樣存在著‘米迦勒的右腕’,而它就保存在神聖教會之中。
白榆以手扶額。
難道自己要客串一把亞森羅賓麽?
回到五百年前當怪盜?
正糾結時,馬車已經抵達了行刑場所。
白榆看向左右,這裏的場景還真像是老滾五的開場。
連建築物用的都不是水泥,而是不規則的磚石堆砌而成,城牆高度不算很高,堡壘亦不算特別堅固,畢竟隻是一個臨時的要塞堡壘,古代羅馬人通常建造這種堡壘是當做驛站來用。
這時代可沒有世界網絡,信息傳輸很不方便。
“下來吧。”
行刑場裏有大約十幾個聖殿騎士,還有一名負責禱告的牧師,一名負責記錄的書記。
書記負責記錄名字,牧師負責禱告。
“我可以很確定你們死後的屍體可以回歸家鄉。”書記對著上一個人說完,然後看向白榆,注意到他不同於西方人的長相,猶豫了一秒後說:“至於你,我可以保證你會獲得葬於公墓地的機會。”
白榆吐槽:“明明我不是叛軍?”
“這不重要,因為你和你帶來的那顆隕石,死了很多士兵和雇傭兵,貴族和教會都需要一個結果。”書記道:“我很抱歉。”
他也知道大抵經過,表示不多但有的同情。
此時輪到了商人,他額頭冒汗,立刻跪地祈求,大喊著‘我是信徒’‘我繳納過什一稅’‘我為教會流過血’‘我隻是犯了一點每個商人都會犯的錯誤’‘再給我一次機會’。
但一旁的聖殿騎士隊長完全懶得理會,直接把他拖向刑場。
牧師開始禱告:“願你的靈魂能被主寬恕,願你的罪惡能在地獄中洗練,我們偉大的……”
原本一臉無所謂的虎人忽然罵了一句:“閉嘴!偉大的祖靈在上!有種就給我一個痛快的!”
其猙獰的模樣讓牧師語氣一滯,原本的赦罪禱言也沒念完。
聖殿騎士冷漠道:“隨你便。”
下一刻寶劍出鞘,白銀鬥氣揮出,斬下了虎人的頭顱。
碩大的腦袋順著地麵滾動。
白榆側過身避讓開鮮血。
商人被濺了一臉血,嚇的跳起來。
“把下一個犯人押上來!”
輪到商人了。
商人恐懼的雙腿顫抖,幾乎要尿褲子了。
他竭力湊近到這裏的話事人附近,對著聖殿騎士隊長顫聲道:“我,我給你錢……我有很多錢,我可以把全部財產都捐給教會,我,我和亞托克男爵有生意往來。”
說了很多,無一例外都是求饒,隻是加重了利誘的籌碼,開價到了八百枚羅馬金幣。
負責行刑的騎士隊長看了眼商人,沉吟了幾秒:“這個我得想一想。”
“隻要您能放過我,我願意付出全部。”商人哀求道。
“嗯,我想好了。”騎士隊長看了眼商人說:“我得和令堂談一談。”
商人先是一喜,然後一陣錯愕:“可我父母親都已經不在世了啊。”
騎士隊長笑了:“所以我們沒得談了。”
拔劍斬殺。
商人暴斃倒地。
“把下一位犯人押上來!”
白榆倒是無所謂。
但有人領先了他一步。
就是坐在馬車上卻沉默寡言的削瘦男子,貌不驚人。
此時他雙手上青筋暴起,眼球微微突出可見血絲。
“想殺我巴薩卡?沒有那麽容易!”
哢哢哢……崩!
削瘦男子忽然全身肌肉暴起,硬生生的掙脫了全身的枷鎖鐵鏈,仰天咆哮一聲,一米多的身高膨脹到兩米,如同充氣般肌肉暴漲,直接抓起旁邊一個聖殿騎士,單手一拋,撞開封鎖。
“是狂戰士!”
“他沒見血也能狂化?”
“他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幾句話的騷亂中,狂戰士衝向封鎖口的位置,眼看就要翻過牆獲得自由。
忽然間一道流光閃過,狂戰士迎麵撞上飛馳而來的火球,當場上半身炸開,變成煙火璀璨。
行刑場中央,一名穿著灰袍的法師收起法杖。
聖殿騎士隊長揮了揮手,掩著口鼻說:“下一位,押上來。”
一車囚犯死的隻剩下自己一個了。
白榆仰起頭看著天上。
心想這時候是不是應該有個龍母從天上跳下來把這裏的人全鯊了,幫忙清場,給自己開辟出一條逃出去的路?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唯獨就是沒有龍。
哪怕有個盤絲大仙給自己點上三顆痣也好啊。
走神了片刻,白榆完全沒聽到另一旁騎士隊長的再三催促。
這聖殿騎士耐心已經用完,冷哼一聲,拔劍走來,當即劍光淩冽的斬向青年的脖子。
就在他認為會和其他人同樣結果時,隻聽得當的一聲。
他一身白銀鬥氣全力爆發,卻也不能近對方身三尺。
兵刃不入體。
仍由騎士隊長百般發力,卻也隻是讓自己雙腳陷入地麵更深。
他瞪大雙眼,緊接著迸發怒意,連續斬出好幾劍後,倒是兵器更先一步支撐不住,折斷碎裂。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騎士隊長又驚又怒。
白榆微笑著掙脫開身上枷鎖,那輕描淡寫的動作,就像是撕開一張紙般輕而易舉。
“若是我告訴你,我是超凡第四境,你會不會後悔拿我的人頭去安撫那批地方貴族和充軍功?”
他迎著瞳孔極具收縮的騎士隊長越發驚恐的目光淡淡道:“後悔了,就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