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中文翻譯“Deus”“God”,關係到人類曆史上最古老悠久的兩種文明之間最深層的對話,自我文化與他者文化的再定位,充滿了文化交流和宗教同化和再生。有關“Deus”“God”的漢文譯名的爭議史和接受史,記錄了《聖經》如何跨越傳統社會地理的邊界,進入不同的社會文化概念世界,與相異的宗教文本與身份相互作用的曆史。它包含了文化的可譯性問題,以及“將一種語言與文化的概念轉化為另一種語言和文化”時必然遇到的理解問題。這個轉化的過程“涉及原有的概念會在接受語言中被原樣保留還是將有所變化,如果變了,怎樣變”的問題。
《聖經》的文本本身就預定了基督宗教的唯一尊神的名稱不可能是唯一的。學者研究成果表明,傳統上被認為渾然一體的《聖經》文本,本身就反映了各種文化對於神明的參差多端的理解和命名。聖經翻譯者的一神論背景,使他們強烈地用其自身的文化世界中的“對等的”或“想象的”詞匯來翻譯聖經。
近代翻譯大家嚴複最著名的“信達雅”的翻譯觀,將對“信”的追求放在了首位。人類曆史上所有翻譯中的“信”的追求,都基於對不同文化之間“可譯性”的認同。其實,語言之間的“互譯性”完全是曆史地、人為地“建構”起來的,是“虛擬對等”,而不是“透明地互譯”,且並非能夠一次性完成的。[73]基督宗教傳入中國,擴展了中國文化的概念空間。在這個擴展概念和文化再創造的過程中,轉借原詞並賦予新意,是近代文化轉型過程很常見的現象。在新的概念框架下,譯者重新闡釋固有的詞匯,再生出中國式的新概念和新理念,力圖創造出基督宗教概念的中西語言對等,創造出基督宗教的中國式話語體係。
從中文語境上看,在長達三百年譯介、傳播和接受的過程中,“上帝”譯名同樣具有強烈的顛覆性。“上帝”一詞發生了根本的質的變化,逐漸地被基督教化而失去了其原有的本土宗教的內涵。當我們今天說到“上帝”時,想到的都是基督教的“上帝”。中國傳統蘊含了關於“上帝”的悠久文獻曆史和口頭傳說,為聖經中的上帝賦予中文名字,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語言—翻譯的維度。
“Deus”“God”的譯介和接受過程是歐洲和中國語言文化之間觀念和概念的可譯性探討的最佳實例。它也體現了外來觀念在由傳統向現代轉型的過程中,譯源語本身具有的近現代意義以及新內涵自身所具備的強勢地位,為轉型社會帶來的強大社會影響力。它為傳統社會的急迫吸納提供了思想和概念激勵的想象空間,再生了宗教本身以外的意義。
[1] 現存於西安碑林的《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上鐫刻的是“元真主阿羅訶”。參見朱謙之:《中國景教》,東方出版社1993年版,第223頁。
[2] 朱謙之:《中國景教》,東方出版社1993年版,第164頁。
[3] [法]費賴之:《在華耶穌會士列傳及書目》,馮承鈞譯,中華書局1995年版,第29頁。
[4] “惟以天主行實。原於西國。流布四方。”“一惟誠心奉敬天主。無有疑二。則天主必降之以福矣。”“天主製作天地人物章。”“今幸尊師傳授天主經旨。引人為善。救拔靈魂升天堂。”“蓋天地之先。本有一天主。”羅明堅:《天主聖教實錄》,明崇禎年刻本,見吳相湘編:《天主教東傳文獻續編》第2冊,學生書局1966年版,第759、760、763、765、766頁。
[5] 戚印平:《“Deus”的漢語譯詞以及相關問題的考察》,《世界宗教研究》2003年第2期,第90—92頁。
[6] Edward J.Malatesta,“Alessandro Valignano,Fan Li-An (1539-1606),Strategist of the Jesuit Mission in China”,Review of Culture,Macao,No.21,2nd Series,pp.35-54,1994,轉引自李天綱:《中國禮儀之爭:曆史·文獻和意義》,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291頁。
[7] 徐宗澤:《中國天主教傳教史概論》,上海書店1990年版,第231—232頁。
[8] 經考證,利瑪竇首次使用此詞的時間應該為1583年7月至8月之間。參見[法]榮振華:《在華耶穌會士列傳與書目補編》,耿昇譯,中華書局1995年版,第797頁。
[9] [意]利瑪竇、[比]金尼閣:《利瑪竇中國劄記:傳教士利瑪竇神父的遠征中國史》,何高濟等譯,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第106頁。
[10] [法]謝和耐:《中國文化與基督教的衝撞》,於碩等譯,遼寧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15—16頁。
[11] [意]利瑪竇:《天主實義》上卷,明刻天學初函本,見王美秀主編:《東傳福音》第2冊,黃山書社2005年版,第1頁。文獻重新標點。
[12] 《天主實義》引用《孟子》23次、《尚書》18次、《論語》13次、《詩經》11次、《中庸》7次、《易經》6次、《大學》3次、《禮記》2次、《左傳》2次、《老子》1次、《莊子》1次。參見馬愛德編:《天主實義》附錄,Index of Chinese Classical Texts,轉引自李天綱:《中國禮儀之爭:曆史·文獻和意義》,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291頁。
[13] “周頌曰執兢武王無兢維烈不顯成康上帝是皇又曰於皇來牟將受厥明明昭上帝商頌雲聖敬日躋昭假遲遲上帝是祗雅雲維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禮雲五者備當上帝其饗”“湯誓曰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意]利瑪竇:《天主實義》上卷,見王美秀主編:《東傳福音》第2冊,黃山書社2005年版第20頁。原文無標點。
[14] [意]利瑪竇:《天主實義》上卷,見王美秀主編:《東傳福音》第2冊,黃山書社2005年版,第20頁。
[15] 黃一農:《明末清初天主教的“帝天說”及其所引發的論爭》,《國際漢學》第8輯,大象出版社2003年版,第348—357頁。
[16] Marshall Broomhall,The Bible in China,London:British and Foreign Bible Society,1934,p.42;徐宗澤:《中國天主教傳教史概論》,上海書店1990年版,第231—232頁。
[17] 蕭若瑟:《天主教傳行中國考》,張家莊天主堂印書館1937年版,第339頁;Irene Eber,The Jewish Bishop and the Chinese Bible:S.I.J.Schereschewsky,1831-1906,Leiden,Boston:Brill,1999,p.202.
[18] 天主教內文獻:“天主造世界。天主用土造了人的肉身。”見《古新聖經問答》(初刊於1862年),塗宗亮校點,天津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92年版,第10頁。“全能天主!我等因爾聖子耶穌救世之苦心,暨中華聖母同情之哀禱,懇求俯允爾忠仆上海徐保祿首等外虔奉聖教者。”馬相伯:《求為徐上海列品誦》,見方豪編:《馬相伯先生文集》,上智編譯館1947年版,第376頁。天主教外文獻:“陡斯造天地萬物,無始終形際……耶穌釋略曰:耶穌,譯言救世者,尊主陡斯,降生後之名也。”劉侗、於奕正:《帝京景物略》(初刊於1635年),北京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第152頁。文獻重新標點。“天主堂構於西洋利瑪竇,自歐羅巴航海九萬裏入中國,崇奉天主。”吳長元:《宸垣記略》(初刊於1788年),北京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第125頁。文獻重新標點。
[19] “21她要生一個兒子,你要給他起名叫耶穌,因為他要把自己的民族,由他們的罪惡中拯救出來。22這一切事的發生,是為應驗上主藉先知所說的話:23看,一位貞女,將懷孕生子,人將稱他的名字為厄瑪奴耳,意思是:天主與我們同在。”思高譯本(舊新約1968年):《瑪竇福音》第1章第21—23節,《新約》,香港思高聖經學會1968年版。
[20] “此皆有之以成主已出而托先知之言道童貞將懷孕生子稱名厄慢爾譯言神偕我等。”白日升譯本(1702年後):《四史攸編耶穌基利斯督福音之會編》(手寫稿),原文獻無標點。白日升譯本的“四福音書”部分為聖經福音合參本。
[21] “21其將產一子、汝名之耶穌、因其將救厥民出伊等之諸罪也。22夫此諸情得成、致驗主以預知所言雲。23卻童身者將受孕而生子、將名之以馬奴耳、即譯言、神偕我等。”馬士曼譯本(舊新約1822年):《使徒馬寶傳福音書》第1章第21—23節,印度塞蘭坡1822年版。
[22] “21又其將生一子爾必名之耶穌、因其將救厥民出伊等之罪也。22夫此諸情得成致驗主以先知者而前所言、雲、23卻童身者將受孕而生子、將名之以馬奴耳、即是譯言、神偕我們。”馬禮遜譯本(舊新約1823年):《聖馬寶傳福音書》第1章第21—23節,《救世我主耶穌新遺詔》,(馬六甲)1823年版。
[23] Walter H.Medhurst,“An Inquiry into Proper Mode of Rendering the Word God in Translating the Scared Scriptures into the Chinese Language”,Chinese Repository,Vol.17,July 1848,pp.342-343.
[24] Eliza A.Morrison ed,Memoirs of the Life and Labours of Robert Morrison,London:Longman,Orme,Brown,Green and Longmans,1839,Vol.1,p.201.
[25] William Milne,“Some Remarks on the Chinese Terms to Express the Deity”,Chinese Repository,Vol.7,Oct.1838,p.314;該文原載The Indo-Chinese Gleaner,No.16,April 1821,pp.97-105.
[26] Charles Gutzlaff,“Revision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Bible”,Chinese Repository,Vol.4,Jan.1836,pp.393-398;Walter H.Medhurst,“Reply to the Essay of Dr.Boone”,Chinese Repository,No.17,Nov.1848,p.571.
[27] Charles Gutzlaff,Journals of Three Voyages along the Coast of China in 1831,1832 and 1833,London:Frederick Westley and A.H.Davis,1834,p.108,p.115,pp.278-279.
[28] Alexander Wylie,Memorials of Protestant Missionaries to the Chinese:Giving a List of Their Publications and Obituary Notice of the Deceased with Copies Indexes,Shanghai:American Presbyterian Mission Press,1867,p.31.“21其必生子、可稱耶穌、因必將救民免罪、22諸事得成、可應驗上主以聖人所雲、23童女將懷孕生子、名稱以馬伮耳等語。此名譯出意言、上帝與我共在也。”四人小組譯本(新約1837年):《馬太傳福音書》第1章第21—23節,《新遺詔書》,巴達維亞1837年版。
[29] Alexander Wylie,Memorials of Protestant Missionaries to the Chinese:Giving a List of Their Publications and Obituary Notice of the Deceased with Copies Indexes,Shanghai:American Presbyterian Mission Press,1867,p.62.“21其必生子、可名稱耶穌、因必將救民免罪。22諸事得成、可應驗上主以聖人所雲、23童女將懷孕生子、名稱以馬伮耳等語、此名譯出、意以上帝與我共在也。”郭士立譯本(新約1839年、舊約1838年):《馬太傳福音書》第1章第21—23節,《救世主耶穌新遺詔書》,堅夏書院藏板1839年版。
[30] Jost Oliver Zetzsche,The Bible in China:the History of the Union Version or the Culmination of Protestant Missionary Bible Translation in China,Sankt Augustin:Monumenta Serica Institute,1999,pp.82-84.
[31] Walter H.Medhurst,“An Inquiry into the Proper Mode of Rendering the Word God in Translating the Sacred Scriptures into the Chinese Language”,Chinese Repository,Vol.17,March 1848,p.107.
[32] Walter H.Medhurst,“An Inquiry into the Proper Mode of Rendering the Word God in Translating the Sacred Scriptures into the Chinese Language”,Chinese Repository,Vol.17,March 1848,pp.117-137.
[33] Sir George Thomas Stanuton,An Inquiry into the Proper Mode of Rendering the Word God in Translating the Sacred Scriptures into the Chinese Language with an Examination of the Various Opinions Which Have Prevailed on This Important Subject,Especially in Reference to Their Influence on the Diffusion of Christianity in China,London:1849,pp.27,42,43,轉引自[以色列]伊愛蓮等:《聖經與近代中國》,蔡錦圖譯,漢語聖經協會2003年版,第114頁。
[34] William Milne,Retrospect of the First Yen Years of the Protestant Mission to China,Malacca,1820,pp.3-4.
[35] Walter H.Medhurst,“Philosophical Opinions of Chu Futsz”,Chinese Repository,Vol.13,Oct.1844,p.552.
[36] Walter M.Lowrie,“Remarks on the Words and Phrases Best Suited to Express the Names of God in Chinese”,Chinese Repository,Vol.15,Nov.1846,p.508.
[37] William J.Boone,“An Essay on the Proper Rendering of the Words Elohim and Theos into the Chinese Language,Chinese Repository,Vol.17,Jan.1848,pp.17-18.
[38] E.C.Bridgman,“Revision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Bible”,Chinese Repository,Vol.15,April 1846,pp.161-165.
[39] 譯名之爭後,基督教聖經翻譯還出現過影響較大的10種漢語譯本。在唯一尊神的漢譯問題上,除施約瑟淺文理譯本外,其他譯本都基本限定在了“上帝”和“神”之間。本文隻引用影響較大的聖經全譯本,未涉及僅有區域性影響的聖經方言漢字本、聖經方言羅馬字本、聖經節譯本和聖經少數民族文字譯本。為保持文獻的一致性,便於對照比較,不同譯本的聖經文獻均選用了《新約全書》的《馬太福音》第1章第21—23節。
“21彼將生子。可稱其名耶穌。因其將救其民免於罪也。22凡此皆成。致驗主托先知者所言雲。23處女將懷孕生子。名稱以馬奴裏。譯言神偕我等也。”高德譯本(新約1853年):《馬太福音傳》第1章第21—23節,《聖經新遺詔全書》,寧波真神堂1853年版。
“21彼將生子、爾必名之曰耶穌、以將救其民於其罪惡中、22凡此事得成、致應主托預言者所言雲、23視哉、將有一處女、懷孕而生子、人必稱其名曰以馬內利、譯即神偕同我儕。”裨治文譯本(新約1855年、舊約1864年):《馬太傳福音書》第1章第21—23節,《新約全書》,大美國聖經會1855年版。
“21他必要生一個兒子、你可以給他起名叫耶穌、因為他要將他的百姓從罪惡裏救出來、22這事成就便應驗主托先知所說的話、23他說、童女將要懷孕生子、人將稱他的名為以馬內利、譯出來就是上帝在我們中間的意思。”北京官話譯本(新約1870年、舊約1878年):《馬太福音》第1章第21—23節,《新約全書》,京都東交民巷耶穌堂藏板,京都美華書館1872年版。
“21彼將生子、當名之曰耶穌、因將救其民於罪惡中雲、22凡此得成、乃為應主托先知所言曰、23童女將懷孕生子、人將稱其名為以瑪內利、譯即天主偕我焉。”施約瑟淺文理譯本(舊新約1898年):《馬太福音》第1章第21—23節,《新約全書》,日本東京秀英罕舍1898年版。
“21彼必生子、可名曰耶穌、因將救其民脫厥罪也。22斯事悉成、以應主借先知所言曰、23將有處女孕而生子、人稱其名、曰以馬內利、譯即上帝偕我儕也。”和合深文理譯本(新約1906年、舊約與淺文理合並1919年):《馬太福音》第1章第21—23節,《新約聖書》,大美國聖經會1906年版。
“21彼將生子、爾可名之曰耶穌、因將救已民、出於其罪之中、22此事皆成、以應主昔托先知所言、23曰、童女將懷孕生子、人必稱其名為伊馬內利、譯、即上主與我儕相偕也。”和合淺文理譯本(新約1906年、舊約與深文理合並1919年):《聖馬太福音》第1章第21—23節,《新約聖經》,大美國聖經會1906年版。
“21他將要生一個兒子。你要給他起名叫耶穌、因他要將自己的百姓從罪惡裏救出來。22這一切的事成就、是要應驗主藉先知所說的話、23說、必有童女、懷孕生子、人要稱他的名為以馬內利。(以馬內利翻出來、就是神與我們同在。)”和合官話譯本(新約1906年、舊約1919年):《馬太福音》第1章第21—23節,《新約全書》,大美國聖經會1919年版。
“21她必生個兒子,你要給他起名叫耶穌,因為他必拯救他的人民脫離他們的罪。22這全部的事發生,是要應驗主藉神言人所說的話,說:23看吧,那童女必懷孕生子;人必給他起名叫‘以馬內利’;以馬內利翻譯出來就是‘上帝與我們同在’。”呂振中譯本(新約1946年、舊約1970年):《按聖馬太所記的佳音》第1章第21—23節,《呂譯新約初稿》,燕京大學宗教學院1946年版。
“21她將要生一個兒子,你要給他取名叫耶穌,因為他將拯救他的子民脫離他們的罪。22這一切事的發生是要應主藉著先知所說的話:23有童女將懷孕生子,他的名字要叫以馬內利。‘以馬內利’的意思就是‘上帝與我們同在’。”現代中文譯本(新約1975年、舊約1979年):《馬太福音》第1章第21—23節,《新約全書》,台灣聖經公會1979年版。
“21她必生一個兒子,你要給他起名叫耶穌,因為他要把自己的子民從罪惡中拯救出來。22這整件事的發生,是要應驗主借著先知所說的:23必有童女懷孕生子,他的名要叫以馬內利。以馬內利就是‘神與我們同在’的意思。”新譯本(新約1976年、舊約1993年):《馬太福音》第1章第21—23節,《新約全書》,香港聖經公會1976年版。
[40] G.W.Sheppard,“The Problem of Translating God into Chinese”,The Bible Translator4,1955,p.27,轉引自Jost Oliver Zetzsche,The Bible in China:the History of the Union Version or the Culmination of Protestant Missionary Bible Translation in China,Sankt Augustin:Monumenta Serica Institute,1999,p.90.
[41] “天主上帝,開辟乾坤而生初人,男女各一。”“天為有始,天主為無始,有始生於無始,故稱天主焉。”“夫不尊天地而尊上帝猶可言也,尊耶穌為上帝則不可信也。”“耶穌為神子,敬其子即敬天。”“《福音書》曰:元始有道,道即上帝,萬物以道而造。”“神天曰:除我外,不可有別神也。”魏源:《海國圖誌》卷27,《魏源全集》第5冊,嶽麓書社2004年版,第809、811、813、815、816、817頁。文獻重新標點。
[42] “時氣候正涼,上帝方來遊於園。”“有始無終,故謂天主為天地萬物之本。”“水漲地麵,上帝浮水麵以造萬有。”“天神以告馬利亞,使避於厄日多國,即麥西國,亦稱以至比多。”梁延枏:《耶穌教難入中國說》,《海國四說》(初刊於1846年),中華書局1993年版,第9、10、22頁。文獻重新標點。
[43] 盧瑞鍾:《太平天國的神權思想》,三民書局1985年版,第162頁,轉引自夏春濤:《天國的隕落:太平天國宗教再研究》,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58頁。
[44] “亞大麥。當初神天。即上帝造化天地。及造世人。是亞大麥性乃本善。惟有惡鬼現如蛇樣。”(初刊於1833年6月)黃時鑒整理:《東西洋考每月統記傳》(影印本),中華書局1997年版,第4頁。
[45] 黃時鑒:《〈東西洋考每月統紀傳〉影印本導言》,《東西洋考每月統記傳》,中華書局1997年版,第14頁。
[46] “粵匪竊外夷之緒,崇天主之教,自其為偽君偽相,下逮兵卒賤役。”曾國藩:《討粵匪檄》,北京師範大學曆史係中國近代史組編:《中國近代史資料選編》,中華書局1977年版,第141頁。
[47] “亞細亞洲之西、曰如德亞國、西方天主降生之地也。天主何人、耶穌也、耶穌何以名、華言救世主也。”“耶穌以天為父、自稱神子、厭世上仙、代眾生受苦、以救萬世、故其死也、西人以天主稱之。”夏燮:《猾夏之漸篇》《西人教法異同考》,《中西紀事》卷2(初刊於1859年),見沈雲龍主編:《近代中國史料叢刊》(106),文海出版社1967年版,第1頁。
[48] “天一而已,以主宰言之,則曰上帝,乃變其名曰天主,即耶穌以實之。”“即有之,而不問良莠,概登其中,上帝何啟寵納侮之甚耶?”《湖南合省公檄》(1861年)。“其徒號其教曰天主,以耶穌為先天教主,造書曰書經,遍相引誘,自郡國至鄉閭皆建天主堂,供十字架。”饒州第一傷心人:《天主邪教集說》(1862年)。“他是天主來降下,生身童女馬利亞。”天下第一傷心人:《辟邪歌》(1862年)。“厥後其徒遂創立邪教,名曰天主,其意以耶蘇為天主。”《南陽紳民公呈》(1867年8月7日)。王明倫選編:《反洋教書文揭貼選》,齊魯書社1984年版,第1、2、7、11、17頁。文獻重新標點。
[49] “上帝是實有,自天地萬有而觀,及基督降子,以示顯身,指點聖神上帝之風亦為子,則合父子一脈之至親,蓋子亦是由父身中出也,豈不是一體一脈哉!”“數百年來,各君其邦,各子其民,皆以天父上帝、耶穌基督立教,而花旗之信行較實,英邦之智強頗著。”洪仁玕:《資政新篇》(初刊於1859年),《太平天國印書》下冊,江蘇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681、682頁。文獻重新標點。
[50] “21其必生子,可名稱耶穌,因將其名救脫罪戾。22諸事得成,可應驗上主以先知之師所雲,23卻童女將懷孕生子,名稱以馬伮耳等語,此名譯出意以‘上帝與我共在’也。”太平天國刊印本:《馬太傳福音書》第1章第21—23節,《欽定前遺詔聖書》(初刊於1860年),見羅爾綱、王慶成主編:《太平天國》第2卷,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113頁。文獻重新標點。
[51] “於是各省拜會無不藉天主為名、即非天主教者亦假托之、粵西軍興則有馮雲山洪秀泉楊秀清等其結金田拜上帝之會、謂上帝為天父、謂耶穌為救世主。”夏燮:《猾夏之漸篇》《西人教法異同考》,《中西紀事》卷2,第22頁。“伏思連年倡亂,蔓延數省,即由廣西上帝會而起,上帝會乃天主教之別名。”《籌辦夷務始末》(道光朝)第11卷,中華書局1979年版,第413頁。文獻重新標點。
[52] Marshall Broomhall,The Bible in China,London:British and Foreign Bible Society,1934,p.76.
[53] “21彼必生子、可名曰耶穌、以將救其民於罪惡中。22如是、主托先知所言應矣、曰、23處女孕而生子、人稱其名以馬內利、譯即上帝偕我焉。”委辦譯本(新約1852年、舊約1854年):《馬太福音傳》第1章第21—23節,《新約全書》,英華書院活板1854年版。
[54] Donald MacGillivray,A Century of Protestant Missions in China 1807-1907,Shanghai:American Presbyterian Mission Press,1907,p.558.
[55] Patrick Hanan,Chinese Christian Literature:The Writing Process,Patrick Hanan ed.,Treasures of the Yenching,Seventy-fifth Anniversary of the Harvard-Yenching Library Exhibition Catalogue,Cambridge:Harvard-Yenching Library,2003,pp.272-278.
[56] “夫上帝之道,傳自猶太。”“是萬國皆為上帝所造,即萬國同一上帝,同一造化主宰,又何有儒書所載之上帝造化主宰乎?”何玉泉:《天道合參》,初刊於《萬國公報》第457卷,1877年9月27日。“雖猶太選民獨尊上帝,而異邦父老豈乏真傳?”“且保羅就異邦人之詩而即以證上帝為造物主,況華人之早稱上帝為生民之上帝而不可稱也乎?”英紹古:《謝陸佩先生啟》(初刊於《萬國公報》473卷,1878年1月19日),見李熾昌主編:《聖號論衡:晚清〈萬國公報〉基督教“聖號論爭”文獻匯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25、26、101、102頁。文獻重新標點。
[57] John R.Hykes,The American Bible Society in China,New York:American Bible Society,1916,p.42;Kenneth S.Latourette,A History of Christian Mission in China,New York:Macmillan,1929,p.266.《新約全書》,美華書館活板,美國聖經會1894年版。
[58] “上帝子基督耶穌,福音之始。如以賽亞先知所前載者曰:視之,吾遣使爾前,為爾導其先路。……於是約翰至,行洗禮於野中。”李熾昌、李天綱:《關於嚴複翻譯的〈馬可福音〉》,《中華文史論叢》第64輯,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68頁。原手稿未刊印,英國劍橋大學藏。文獻重新標點。
[59] Jost Oliver Zetzsche,The Bible in China:the History of the Union Version or the Culmination of Protestant Missionary Bible Translation in China,Sankt Augustin:Monumenta Serica Institute,1999,p.88.
[60] 司德敷等編:《中華歸主》下冊,蔡詠春等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年版,第1041頁。
[61] 司德敷等編:《中華歸主》下冊,蔡詠春等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年版,第1041頁。
[62] “午刻,往講堂聽慕君說法。慕君以‘上帝’二字出自儒書,與西國方言不合。且各教進中國,其所以稱天之主宰,稱名各異,猶太古教為耶和華,景教為嗬羅嗬,挑筋教稱為天,天主教為真主。明時,利瑪竇等入中國,則為天主,而間稱上帝。”(1858年9月19日)“《聖經》曰:元始有道,道與上帝共在。道即上帝。此道之不可見者也。耶穌曰:我即真理,此道之有可見者也。”(1858年9月27日)王韜:《王韜日記》,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7頁。王韜不僅參與了《聖經》委辦譯本的翻譯,而且是我們所發現的最早對外國傳教士的譯名之爭做文獻記錄的中國人。
[63] “新約載耶穌降生為上帝子,以福罪之說勸人為善。”鄭觀應:《傳教》,《盛世危言》(14卷本,初刊於1895年),見夏東元編:《鄭觀應集》上冊,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410頁。文獻重新標點。
[64] “信基督教的人什麽也不怕,上帝的勢力比別的神都大得多。太歲?不行!太歲還敢跟上帝比勁兒?”老舍:《二馬》,晨光出版公司1948年版,第101頁。
[65] “我們從人情中體會出來的道理是履行上帝的旨意最可靠,最捷近的路。因為人情是上帝親手造的。”沈從文:《未央歌》,見孔範今主編:《中國現代文學補遺書係·小說卷八》,明天出版社1990年版,第219頁。
[66] “對於基督教我也有相當的敬重,但因為我個人的信仰不同,所以當時雖有許多朋友勸我加入基督教會,我始終不曾加入。近年來我對靈魂與上帝還是不相信,不過我對於旁人的宗教信仰是一樣敬重的。”胡適:《基督教與中國文化》,《胡適全集》第9卷,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171頁。胡適在美國留學時,多次參加過基督教會活動,所讀《聖經》也是“上帝”版。參見《胡適全集》第27卷,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520頁。
[67] “人類無罪,罪在創造者;由此可以看出上帝不是‘非全善’便是‘非全能’。我們終不能相信全善而又全能的上帝無端造出這樣萬惡的世界來。”陳獨秀:《基督教與中國人》(初刊於1920年2月1日),《獨秀文存》,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286頁。
[68] “因如有上帝,則必應於正當生活中求之,與其與之為片段零落的辨難之境,亦何益乎?……餘意祈禱、信上帝,乃基督徒之精華。”(1918年7月8日)惲代英:《惲代英日記》,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1年版,第430頁。
[69] “自此每禮拜日之聽道。亦多感觸。自維上帝既是普世之父。慈悲無量。”浦化人:《半生之回顧》,青年協會書局1921年版,第28頁。浦化人曾是基督教聖公會牧師,後任新華社社長、晉冀魯豫最高法院院長、北京外國語學院院長。
[70] “輕視目前羞辱。忍住十字架苦痛。耐心直向上帝所指示的正路。”(1935年11月24日)“幸獲上帝保佑。傀我夫妻得以相見。不勝感謝。”(1936年5月6日)《蔣中正總統檔案事略稿本》第34卷,“國史館”2008年版,第472頁;第36卷,第558頁。
[71] “他們說:不要謝我們,請你謝謝上帝。”“我的回答是:‘上帝即道、即真理、亦即科學。’我自信我是個科學的基督徒,毫無迷信觀念。”馮玉祥:《我的生活》,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96、297頁。
[72] 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文學作品和神話中的人物索引》,《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人名索引》,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939—982頁。“無論我們同奧古斯丁和加爾文一起把這叫做上帝的永恒的意旨,或者象土耳其人一樣叫做天數。”恩格斯:《自然辯證法》,《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轉引自《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論宗教》,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79年版,第47頁。
[73] 黃興濤:《“話語”分析與中國近代思想文化史研究》,《曆史研究》2007年第2期,第158頁。